孙秀丽挖苦的意味明明白白,然而孟佳佳是有苦说不出。
她本就是个现代人,打小便生活在城市里,对于田间地里的活儿,只算是有所耳闻,这干起来,根本就只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孟佳佳自觉已经是在很努力的干活儿,然而到头来,这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她叹了口气,只好道,“嫂子,每个人都有自个儿擅长的事儿。若是此时要你上景阳山去采药,说不得还不比我今日在田里做得好。”
孟佳佳语气温和,可是言语之中,却是明明白白的怼了回去。
孙秀丽听得孟佳佳的话,不禁面色一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击。
还是林母打着圆场。
“行了秀丽,佳佳也是心里念着咱们娘俩辛苦,这才过来。虽说活儿做的不多,但有这份心也就够了。”
孙秀丽哼了一声,对林母的话不予置评。
孟佳佳见着孙秀丽这般模样,心中虽说知晓孙秀丽为了林家付出许多,然而她出了力,却被无端讽刺,委实是心中不爽。
当即,孟佳佳便狠了心,索性直接朝着林母开口道,“婆婆,今年农忙,咱们家里的地虽说算不上很多,可是也起码需要一个壮劳力带着才能做完。如今家里能干活儿的人几乎只有你和嫂子两人,要不然……”
“咱们雇人来做罢!”
此言一出,林母尚且还没说什么,孙秀丽直接冷笑一声。
“雇人?你且晓得,现在这年月,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做活儿,雇人农忙,这得多贵的价钱!”
孟佳佳手中只有采药卖来的一两银子。
然而一套衣裳不过五十文,当即,她看着林母便问。
“婆婆,依照咱们家的情况,若是雇人农忙,约莫需要多少银子?”
林母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倒是晓得孟佳佳是好心,可是这家里,却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能拿出来雇人干活儿了。
“这农忙时分,雇人收一亩地,约莫需要一百文铜钱。”
林母指着地里,手指比划了一下,旋即接着道,“这几日已然收了小半,剩余的若是雇人,约莫也要六百文左右。”
那这便是没问题了。
孟佳佳当即笑起来,与孙秀丽与林母道,“既然只要六百文,那咱们便雇人!”
孙秀丽冷哼一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可知道六百文够咱们生活多久!”
孟佳佳摇了摇头,“嫂嫂,你与婆婆为了省钱,我心中是知晓的。”
“可是如今哥哥行动不便,长卿身子骨又是虚弱,我怕他整日里在家照顾哥哥,万一又病倒在床上,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上次卖药草赚来的银子,直接塞在林母手中。
“婆婆,这是我前几日去县城中,将药草换了银子得来的,是整一两银子。你拿出六百文来雇人做活儿,剩下的且先留着,权当做我为这个家做些贡献,补贴家用。”
见着这一幕,孙秀丽的脸色登时柔和许多。
林母却推拒起来,“这钱我不能拿着。”
林长卿抄书给她银子,她收下,那是因为林长卿是她儿子。
可孟佳佳不过是一个刚刚过门没几日的新妇,新妇入门,便要拿出自个儿的银子为夫家贴补,这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