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睡在客厅的佐佐被一阵激烈的响声吵醒,他睁开眼纳闷地抬头:楼上那两人在干嘛?
楼板“吱咯吱咯”乱响,墙壁的粉尘簌簌直掉,他们是在拆家吗?
佐佐坐起来,烦躁地搔了搔胳肢窝,想上楼去提醒他们小声点。掀开毯子,穿好拖鞋,“吧嗒吧嗒”走上楼,刚上完楼梯就听到晴的叫声:
“啊,痛。”
“轻点。”
“你不能温柔点吗?”
“嗯、嗯,就这样。”
什么情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这......难道......
眼珠快速转了一圈,绿油油的指头在脑门上敲了一下:“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是一对呀。”
佐佐转身走下楼,撕了两块亚麻布塞进耳朵,准备继续睡觉,刚躺上沙发,“轰隆”一声把他吓得跳起来。
他挠了挠后颈,心塞地望向二楼,天都快亮了,那两家伙不睡觉吗?听这声音似乎是把床震塌了。
“这些人类呐,真是热情过了头。”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人模人样的,疯狂起来简直就是两头野兽。指头在胸前敲打,他很快便有了自己的盘算:这笔拆家费必须记他们头上,双倍。
“明天去买张什么床好呢?”他心思转得飞快,想着去拍卖行看看,据说有奥金锭床。忽然他又想起了本的那套黄金战甲,不知道拍卖行有没有黄金做的床卖?反正那两人也不缺金币,赔给他一张黄金床应该不过分吧?嗯,就这样,再一次感叹自己是天才之后,佐佐终于安心地睡下了。
把床弄散架之后,楼上两人也决定休息了。
本也真是,一定要用两块破夹板把她的右手固定,她不想被绑,东躲西藏把床搞塌了,现在只能睡地板。
晴盯着那个正在铺床的背影,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想叫他大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又不好意思叫他休,他应该不喜欢那个名字吧,想了想,她开口道:“本,这个很不舒服。”她指着被包成火腿一样的右手抱怨道。
很久没听过她叫他的真名了,本有些意外地回头,扫了一眼她的手,淡定地说:“就这样,过两天再拆。”
最后本睡在卧室的沙发上,而晴睡地铺,解开心结的两人总算可以和平共处了。
本躺到沙发上,闭上眼又马上睁开,发现晴正站在沙发旁边,一眨不眨眼地看着他。
“你不睡觉?”他侧脸看向她,关切地问。
“你睡吧,我看着你。”她嗫嚅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晴,你需要休息,听话,快去睡觉。”她昨天和法师打了一场,受了重伤,现在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
“不,我不睡,我怕我睡着了,你就消失不见了。”她哀戚地说着,灰眸里盛满了忧郁。
他知道她说的是另一个人,但他的心还是因为她的话而抽痛不止,他无奈地起身,把她拥在怀中一起躺到了地上。
她有很多话想问他,想问他最后在安其拉地宫里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不是被埋在了下面,会不会很痛?但她什么都不敢问,就这样吧,目前这样已经很好了。她一直看着他,直到再也支撑不住才沉沉睡去。
本一直紧绷着身体,胸口闷闷地痛着,胃缩成了一团,直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两人睡到中午才起床,下楼时发现佐佐已经做好了午餐。
吃饭时,总感觉有股视线在头顶转悠,晴和本同时抬头,看到佐佐不怀好意的笑容。
心怀叵测的地精在敲诈了两人一大笔金币后终于满足了,当本问他国王瓦里安的消息时,他说已托朋友去打听了,要等几天才有回复。
吃完饭,晴想出去逛逛,本陪她去了贫瘠之地。本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现在她去任何地方他都要跟着;而她在知道他的灵魂真相后,每分每秒都想和他待在一起。
其实她还没完全理清对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就像昨晚讨论的那样,他们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十分复杂的吧,有亲情、爱情甚至友情,或许还夹杂着一些他们也说不清的情感。
休曾经问过她,本对于她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她没有正面回答,但她心中明白,本和休处在同等重要的位置。现在两个同样重要的人居然变成了一个,这种转换实在太过意外了,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晴松开缰绳,单手拿着贫瘠之地的地图。“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听国王的消息?”她问他,本告诉过她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国王。
“有消息说他在杜隆塔尔出现,我想过来看看。”不知黑龙提供的讯息是否可靠,来这里也有碰运气的成分。
她迷惑地问:“这么大的消息,为什么从来没听军情七处的人说过?”霆是军情七处的人,聊天时她还问过他,他很明确地说过没有国王的消息,难道他在撒谎?
本有些沉重地开口:“也许暴风城有人不想国王回来。”
漫无目的地走了片刻,两人进入一片绿洲。绿洲中心位置有个约三、四人高的山洞,几棵高大的棕榈树立在前面,门口还有细叶灌木,绿色枝叶光亮茂密,不像砂石枯草居多的贫瘠之地,倒有些荆棘谷的热带风情。
晴看了看地图,告诉本这里是“哀嚎洞穴”,一个适合小朋友练习战斗技能和获取宝物的地方。
放下地图,一个绿色身影立即吸引了晴的注意力,那人拿了柄细小的单手剑外加一个破破烂烂的木盾,坐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晴定睛一看,哈,居然是那个叫“阿贝”的兽人战士,旁边还有上次和他一起出现的叫“娜娜”的牛头人萨满,真是冤家路窄呀。
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她唤了一声:“娇娇。”
空气微微震动,光影闪烁间一个俏丽的女恶魔出现,皮鞭往地上一挥,“让我们找点乐子吧。”娇滴滴的声音跟着出现。
“哎呀,这是谁啊?”娇娇发现面前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眼睛猛眨了几下。
本瞄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你长得可真好看。”她盯着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放尊重点。”晴很不高兴地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
娇娇吃痛,捂住手退了一步,委屈地看着眼前的人问:“这是男主人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上次不是一个叫休的盗贼吗?这次居然换成了圣骑士。主人的魅力可真大,亡灵和人类通通拜倒在她裙下。
“他是本。”娇娇明明见过他,却好像不认识了一般。
“啊,那个大胡子?”娇娇吃惊地大叫,她在湖畔镇见过那人,上次在黑石深渊里还和他一起战斗过,他居然没胡子了。对了,她想起来了,亡灵贼被埋在了安其拉,难怪晴要换人。娇娇瞅了瞅本,人类可真奇怪,有胡子和没胡子简直是两个样,他现在这幅模样还算配得上主人。
“你看看前面的是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晴指着山洞门口问她。
娇娇顺着晴指的方向望去,惊喜地出声:“咦,那不是在湿地被我们揍的小兽人和小母牛吗?”
晴点了点头,坏坏地笑起来,左手在胸前妩媚地舞了一下:“走,去和老朋友打招呼。”
“这下有得玩了。”娇娇把皮鞭卷在手中,一脸亢奋模样。
两道黑影移了过来,越来越靠近,罩住了阿贝和娜娜的脚、腿、身子,最后把他们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