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责怪地瞪了一眼范闲,裴长卿也没管朱格突然沉下来的脸色,扭头反问:“那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裴哥我错了。”连犹豫都没犹豫干脆利落地认错,范闲笑嘻嘻地扭两下身子“裴哥抱歉哈,你看我这被捆着呢没法行礼,谅解谅解。”
看着裴长卿和范闲旁若无人的交谈,朱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打断两人的谈话:“你不问问他干了什么?当街刺杀程巨树,他怎么这么有本事!”“我安排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薄凉,裴长卿面无表情地看着朱格,歪了歪头“有问题吗?”
满意地看着朱格被自己的话噎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裴长卿后退一步给对方留出足够的空间,这才一脸无害地说道:“朱叔莫要激动,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杀程巨树是我授意范闲做的,毕竟他伤了我,我杀他也是情有可原,您若是要绑人,也应当绑我才是。”
“裴长卿!”
眼看着朱格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裴长卿微微转了个方向,微笑着一拱手:“见过言大人,言大人此番前来,可是来传圣旨?”
举着手中的明黄色圣旨,言若海微微点头而后把它递给了朱格,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自己看吧,陛下密旨,我就不宣读也不让他人跪拜了。”
微微低头,裴长卿把脸微微侧向了李承泽的方向,没说话。上前一步伸手扶住裴长卿的后腰,李承泽先是对言若海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低声询问:“还行吗?要不要先回马车上休息一下?”
垂眸摇摇头,裴长卿悄悄地把一只手覆在了李承泽的手上,从袖中抽出了什么东西塞进李承泽手中,眼神微微瞥向了朱格的方向。
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李承泽松开扶着裴长卿的手,笑着走到朱格身旁,抬手搭住了对方的肩膀:“朱大人,常在河边走,可不要湿了脚下的鞋。”
说完了,李承泽连看都没看面露难堪之色的朱格,转身对着蹦蹦跳跳给自己解绳子的范闲问了一句:“走不走?去我那儿喝酒。”
“那我叫上滕梓荆?”
“可以,我的马车在外面,先上车。”
三言两语就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李承泽走回裴长卿身边,一手扶着对方的胳膊,慢慢的往外走,丢下一句:“诸位大人,不用送了。”
上了马车,裴长卿先是转着画卷给自己和范闲套了几个回血的技能,而后才开口问道:“东西放上去了?”“嗯。我收手的时候手上没东西。”看着范闲一脸不明所以的目光,李承泽点点头“对了,你给我的是什么?”
好笑地看了一眼满脸写着“虽然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感觉很高大上的样子”的范闲,裴长卿抬起画卷敲了敲他的脑门,这才慢悠悠地问:“想知道啊?”
“你总是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回又是什么?”
“说告诉你就告诉你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一脸无辜地摊手,裴长卿的眼眸中闪烁着欢快的笑意“反正你现在肯定不让我喝酒,没有酒我干嘛要告诉你?”
看着裴长卿笑的一脸欠揍,李承泽一脸阴沉地瞪着她,突然想起了曾经她笑嘻嘻地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你下贱!你就是馋人家身子!”似乎现在这句话改一改,还可以接着用:“你下贱,你就是馋我的酒!”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惊恐地看着语出惊人的李承泽,范闲看了看他有看了看忍不住笑弯了腰的裴长卿,张了张嘴,半天才勉强憋出一句:“贵圈,真乱。”
去城外接了滕梓荆,一行人又回了二皇子府,趁着上酒菜的功夫,裴长卿捧着手里的茶杯开口:“范闲,你见过三处的诸位师兄了?”
“见过了。”看着桌上被率先端上来的铜锅,范闲眼角抽搐“二殿下,您这是?”“吃火锅啊。”理所当然看着范闲,李承泽说道“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不能吃火锅?而且阿裴还特意做了两个锅,说什么这是你们南方人最爱吃的锅底。”
“你们吃不吃饭啊?锅都开了。”那边已经一碰筷子丢下去几片青菜,裴长卿拿着筷子伸手端起装着豆腐的盘子,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我都下了?”
“辣锅辣锅!下几个在辣锅!”
保持尔康手的姿势跟裴长卿喊话,范闲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我好久都没吃到火锅了,尤其是鸳鸯锅,感谢二殿下和裴哥给我这次机会让我能满足一下我的人生理想。”
顺从地下了半盘豆腐在辣锅里,裴长卿放下手里的空盘,又伸着筷子拨弄了两下清汤锅里的菜和豆腐,这才对着辣锅微微一扬下巴:“喏,红油辣椒的锅底,我琢磨了好久才配出来的,尝尝吧,应该是正宗的。”
从辣锅里捞着白菜吃,范闲一脸满足地吸吸鼻子,感慨:“我现在人生圆满了。”“你人生就这么容易圆满啊。”嫌弃地扫了一眼满脸幸福的范闲,裴长卿咽下嘴里的菜开口“你在儋州难不成就没想过发明这些吃的?”
一说起发明这件事,范闲面露苦涩,想起了刚来京城时和自家老爹的一番谈话,忍不住感慨:“我现在的心情就是,既生儿,何生娘。”
看着范闲一脸苦闷的表情,裴长卿和李承泽相视一笑,一脸肯定地问道:“玻璃肥皂白砂糖?”“求您,别提。”连连拱手讨饶,范闲顿时愁容满面“十年生死两茫茫,既生儿,何生娘啊。”
“胡闹。”抬手直接把筷子上的豆腐甩到范闲碗里,裴长卿笑着责怪了一句“哪儿有这么说的,公瑾先生回头要怪罪的。”“听裴哥的。”乖巧的把豆腐塞进嘴里,范闲也伸手给裴长卿夹了块肉,说道。
等着锅里的肉熟透的功夫,裴长卿抿了口茶,问道:“哦对了,我还想着说问你,杀了程巨树之后,现在打算怎么办?”“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放下手里的碗筷,范闲皱着眉说道“裴哥你看你之前跟我说这封信不是二殿下的,完了之后如果说我有命去了醉仙居,你说我会见到对方是谁吗?”
伸出筷子戳了戳锅中翻滚的肉片,裴长卿夹了一筷子肉丢进碗里,想了想:“那么也就是说,醉仙居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司理理。”从滕梓荆的筷子底下抢出一片肉,李承泽满意地说了一个名字。
“我记得那封信是一个路过的人送进来的,我还特意问了他说是受人之托。”皱着眉开口,滕梓荆也有些困惑“那这个时候,司理理还会在吗?”
眯起眼睛想了想曾经发生的事,李承泽拧着眉半晌才开口:“司理理是北齐人。”
“……什么?!”
被这句话吓得掉了筷子,范闲手忙脚乱地一边捡着筷子一边瞪着语出惊人的李承泽:“你确定?!”
看了看桌上被范闲碰撒的碗,又看了看被撞到地上的盘子,裴长卿颇为嫌弃地补上一句:“如果你明天一早去追的话,或许能赶得上。”说着,她顺手递过去一块手帕:“快点把你身上的那些汤汤水水该擦的擦了,脏得要死。”
顺从的接过帕子开始擦拭手上和衣服上的汤汤水水,范闲擦了半天之后放弃了:“不行,我还是得去换件衣服。”
“慢走不送。”挥挥手代替李承泽开始赶人,裴长卿把锅里的菜基本上夹了一半到自己的盘子里,慢悠悠地提示“王启年是院里追踪的一把好手,他应该有时间陪你去。”
“行,裴哥那咱们回见!”
目送着范闲和滕梓荆离去,李承泽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该回来了?”“估计快了。”放下筷子端起茶杯,裴长卿低头笑了笑“毕竟范闲已经入京,王启年现在也算是跟着范闲的人了,计划都按照他所期望的样子进行,他该回来了。”
“那你想好怎么面对他了吗?”挥手示意谢必安把桌子上的餐具都撤下去,李承泽面容沉寂地问道。
低声叹了口气,裴长卿低头看着眼前仍旧冒着袅袅白眼的茶水,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充斥着些许迷茫和无奈:“若要是说想好了,那我就是在骗你。但是我承认我确实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喜欢他放不下他,我也知道其实如果没有叶轻眉我什么都不是,我总觉得终有一天,我跟他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阿裴,我还在。”喜欢[庆余年]我自横刀向天笑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庆余年]我自横刀向天笑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