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路都没走到且徐行就称他走不动了,他若是自己不走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死死拉住乐于,让乐于也走不了。
“这个给你。”乐于把昨日那串糖葫芦又给了他。
且徐行接过糖葫芦,嫌弃地写下:“就这一个?还不够我塞牙缝。”
乐于笑笑,写下:“这是最后一串,你不吃那给我吧,我想想办法。”
且徐行狐疑地看着乐于,慢慢交出了糖葫芦。
他们连城都没出,且徐行毫不在意地坐在路边,半眯着眼看向那与人写着天的青衣人若有所思。
趁着路人带路的机会,乐于问到早点铺的位置,寻了过去。老板慷慨,他用一串糖葫芦换了一袋的馒头,乐于连连摇头,老板却是硬塞给了他。
果然是福地洞天的福城,就连常常倒霉的他也变得幸运起来,乐于默默记住了这个地方。
有了馒头,且徐行才肯慢腾腾地跟着他走。
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月两人才到了另一座城,期间状况百出。两人要么是走错了路;要么是就是且徐行喊饿了死活不走;要么是两人打猎打了半天却打了个空;要么是遇到妖物,乐于穷追不舍,非要将那妖怪好好教训一番。最主要的是这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睡觉。
乐于吃了那药便昏昏欲睡,且徐行是困了就睡。睡也就算了,可悲的是他们一睡能睡五六个时辰,这样一来行路的时间大大减少。
一进城,且徐行就拖着乐于坐在了路边。他帮乐于取下木牌,反面朝上摆在乐于面前的地上,又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一个破碗放在旁边,之后他便找了棵树爬上去乘凉睡大觉,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不知过了多久,有雨水滴到了且徐行的脸上,他抬手擦去后继续睡觉。随后有更多的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他脸上身上,他立马醒了过来,急忙翻身下树。
雨越来越大,且徐行一望过去,乐于正在雨中四处走动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个急着跑回家的路人,却是个大婶,大婶大叫了一声,当即对他又捶又打。乐于红着脸,连连倾身道歉。
躲在树下的且徐行看着,笑了两下,随后打了个哈欠,眼睛又快闭上了。
忽然雨中有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那大婶对男人可怜兮兮道:“王哥,他摸我的脸。”
“什么!狗日的东西,老子不打死你!”男子说着怒视乐于,当即攥紧拳头向还在鞠躬的乐于砸了过去。
雨声干预了乐于的感知,他对这危险一无所知。
拳头没有落到乐于身上,这一拳在半途就被且徐行截下了。且徐行五指用力,疼得王哥龇牙咧嘴。且徐行打了个呵欠,有些含糊不清道:“他眼盲,耳聋,还是个哑巴,下次动手前看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宽容。”
手一放开,这一男一女就跑了。
乐于摸到了且徐行的肩膀,顿时神色舒展。
看到乐于脸上的笑容,且徐行突然心虚。他跑过去收起小半碗的铜钱还有乐于的木牌,把同样成落汤鸡的乐于拉到了一个破旧的草棚下躲雨。
“你刚才干啥呢?”且徐行在乐于手中写下。
乐于写下:“下雨了,我找你躲雨。”
“哦。”且徐行写完,低头沉默了片刻,又抬头写下,“那你怎么胡乱摸人?”
真不是他色胆包天,关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而是多日的相处,乐于发现且徐行衣服上有个死结,正巧在肩上的位置。他本想凭着这个找且徐行,哪知那妇人比较矮,所以就正好摸到了脸。头疼片刻,乐于写下:“我找你。”
某人又低下了头,这次是真的没有抬起来了,本来是自我反省,后来他就睡着了。
这雨下得着实久,乐于每伸出手去,总是接到了一手窝的雨水,不过这雨也带走了炎热,今日他们总算是不用顶着大太阳走路了。
乐于推了推旁边的且徐行,发现且徐行又睡着后,他摸出了药服下。他都算好了,得根据且徐行的作息来服药,否则两人休息时间不一,肯定会影响行程。
渐渐的头脑也不清晰起来。这场雨太大了,睡梦中的乐于有点冷,不自觉地往旁边挤了挤。
再次醒来,乐于发现自己是躺着的而不是坐着的,他疑惑着坐了起来。
且徐行见他醒来,过去写下:“你可累死我了。”
“我怎么……”
且徐行抢着写到:“你刚才脸烫手也烫,我就给你拖茅屋里来了,累死我了。”
“多谢。”乐于笑了笑,“以后若是发现我生病了不用管,我很快就能自愈,你看现在烧就已经退了。”
“行行行,我还懒得管呢。像你这样平日小病好的快,日后肯定重症难医。”且徐行继续写到,“雨停了我也饿了,给你钱,你去买点吃的回来。”写完他放了一把铜板在乐于手中。
看在方才他照顾过自己的份上,乐于决定再听他这么一回,下次就开始劝导他。
雨后的温度刚刚好,湿润舒适。乐于踩着水,把脖子上挂着的木牌摆正了,往外走去。
他一走,且徐行就舒服地躺下了。
乐于东打听西打听,最后还是买了一大袋馒头,因为馒头便宜又管饱,还可以堵住且徐行的嘴巴。
逆着来时的路,乐于向草棚走去,途中有人替他指路皇城,那人写到:“你去皇城怎么往这个方向来了?你这是南辕北辙,在往相反的方向走啊!”
“这是相反的方向吗?!”乐于惊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