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刘腾就依言带上他们去了破庙,山路崎岖,乱石横生,又需带路,几人没有御剑,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
昨夜又是一夜未眠,到破庙时,乐于已是疲惫不堪,只能强打起精神。
这庙不小,却比想象中还要破烂,牌匾上断了半截,只能看出一个“折”字,屋顶上还有一个大窟窿,庙中落满了灰尘,神像更是不翼而飞。
本在前行的乐于和叶莘二人看到这破庙后突然脚步一顿,随即又颇有默契地齐步往前走去。
乐于用树枝扫去门上的蜘蛛网,有灵力的四人进去之后便开始用探视之术。乐于进去后四处走动观察着这土地庙,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转回来时,四人的脸色都有点难看,连一向从容的叶莘都浓眉轻皱。
乐于问:“如何?”
宋森然和莫宣同时摇了摇头,两人对视一愣,又同时撇开了头。
宋森然道:“探不到任何气息。”
乐于道:“会不会是时日太久,气息消散或是被掩盖了?”
莫宣摇头,道:“消散不大可能,公子方才用了我门秘技,这秘技比探视术更准确,公子曾经测过,连五年前的邪气都能测出来,别说这短短的三个月了。”
既然是秘技,乐于也不好多问。他道:“那多半就是掩盖了。”
宋林望嘴唇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莫宣道:“此人怕是早有预料。”
“哦,我知道了!我记得乐哥哥说过那书生有微弱的鬼力,想来就是在此处成鬼的,既然是在这里成鬼,那这里原本肯定是有鬼气的,可现在为何探不到?说明那幕后之人将其遮盖了。可这里明明很偏僻,少有人来,可他为何还是要做这一切呢?因为他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找来,所以一直都是他故意将我们引来的!乐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宋森然自问自答的,还为自己精彩的推测而高兴。
乐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是啊,小然真聪明。”
一直没开口的叶莘忽然说道:“这是其一,若是此人从始至终都没用邪术或是他根本没有邪法呢?”
几人顿时沉默,如果是这样那可更难知晓是谁所为了。叶莘继续从容地道:“不管如何,既是故意为之,那之后必定会再次留下线索,引我们前去。”
宋森然朝着叶莘讪讪开口:“叶哥哥,可是没有邪术或没有邪法,怎么能将书生变成鬼啊?”
叶莘:“不知,却也不无可能。”
这话若是乐于来说,只会让人嗤笑他是瞎扯一通,可这话叶莘来说,只会让人反思,随后跟着这思路去想。乐于自暴自弃,果真是人与人的区别大于人与猪之间的区别啊!
寻到了这破庙也未果,几人将刘腾送回了家,嘱咐了几句,趁着村民还未赶过来道谢,他们急忙御剑离开。
上次救森然回来,五人昏昏欲睡。这次又是这五人,又是一样的昏昏欲睡。宋森然都怀疑他们找的那幕后之人是睡神了,得罪了睡神,专门折腾他们这一夜又一夜的。
此次出去不但一无所获,反而多了一肚子的疑惑。
到了逐仙门,五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各自回了居处。
乐于回到居人仓,先去敲了白央央的房门,没人回应,乐于知道白央央肯定是去思斋堂干活了,于是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忍着困意换了身衣裳,这才躺在了床上。
躺下后,乐于的视线扫到了窗户,有些哭笑不得。
屋里的老鼠很是嚣张,乐于时常能听到它们的声响。它们还格外喜欢啃窗户,那窗户上总是有个破洞,乐于补过好几次也无济于事,反正无关紧要,总不能跟几只老鼠较真吧,渐渐的,乐于也懒得补了,由它们为所欲为。
睡意渐浓,乐于没一会儿就酣然入睡了。
醒来时,已是黄昏。透过窗洞,能看到一片绯色的晚霞。
一翻身,乐于看到了床角墙边的白瓷瓶。那瓷瓶小小的一只,纯白干净,乐于将它一握,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不过这次出去没有犯病,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乐于起床到思斋堂帮忙。
一进思斋堂后厨就看到了白央央做着菜,忙得不可开交。灶火盛旺,锅中的鱼炸得滋滋作响,渐渐有香味飘出。白央央手持着铲勺片刻不息地在灶台上翻转舞动,厨艺精湛,技术高超。
看着她伤痕满布有些粗糙的手,乐于心中一痛。
想起小时候看着别的孩子都有爹带着玩耍,遇到伤害时也有爹保护,而他却只有一个娘亲。很小的时候白央央还能唬住他,可长大了,孩子们说他是没爹要的孩子,大人又说他不知道是谁的杂种,那时六岁的乐于颇为不解。
一日,一十来岁的男童拿来一个乐于从未见过的玩物,他得意地对乐于道:“没见过吧?”说完,他鼓起腮帮子一吹,那玩物竟飞快地转了起来!
小乐于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男童玩耍,每次那东西一转,他就拍手、无声地笑起来。
看得久了,他也想试试,若是自己吹上一口气,它是否也能转得那么快?
那男童自顾自的玩了一会儿,见乐于目光如炬,他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将手中的玩物一遮,对乐于厌恶地吼道:“看什么看,这是我的!”
只见小乐于点点头,甚是乖巧,男童咧嘴一笑,问:“想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