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乐于睡到了日上三竿,昨夜他吃了半个馒头,现在又饿了。他探了探白央央的额头,还好,退了不少热。
给白央央喂完药后,他又去了一趟城里。
有了昨夜的碎银,乐于买了很大一袋馒头包子。他看着布袋里白花花的大馒头就不自觉笑了起来,可一笑就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他赶紧摆出一副木纳的表情。
他抱着馒头找到了前日要钱的那个地方,却没有看到那日的小叫花,小乐于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他,心中有些失落,只好抱着馒头回了家。
这下药和食物都齐全了,在白央央昏迷时,小乐于很快便将四副药煎完了。他本来担心不够,没想到恰好。白央央在他的照顾下渐渐好了起来,过程虽遇坎坷,但结果还算不错。
又过两日,白央央已经能够起身走动了。她摸着乐于脸上的青紫,啜泣道:“于儿,苦了你了。”
小乐于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娘,你别哭,我没事,我长大了,我要替爹爹保护你。”
“娘去将馒头热一热。”白央央说着就要起身。
“娘,你身子还没好呢。大夫说你有旧疾,需要养好身子,不能太累。”小乐于说着,试图将她按下。
说完,白央央脸色一变,她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请了大夫?”
她的神情十分严肃,小乐于打了个寒战,犹豫着点了点头。
白央央顿时黑了脸,道:“你买了馒头还请了大夫,可我那钱袋中分明只有十文钱,于儿,你是不是骗了娘?”说到这里,她盯着小乐于,脸上更是小乐于从未见过的狐疑。
小乐于将手放在身后,不停地扣着手指:“我,我没有,大夫和馒头老板都是好人,只要了一点钱。”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我。还有你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白央央语气加重了几分。
小乐于抬眼,对上她微微发红的双目,他小声道:“我摔了一跤。”
“乐于!你还想骗我,摔跤能摔成这样?说!你是不是去偷别人钱了?”她突然大声吼道,把小乐于吓得一颤。
“我,我没有,我只偷了三个馒头。”
白央央起身,面上是乐于看不出的神情,好像很愤怒,可眼中含泪,似乎又很痛心。她站起来就一巴掌甩在了乐于脸上。
小乐于被她打得直接跌倒在地,半边脸都没了知觉,嘴角也流出了一丝血。
“你怎么能行这盗窃之事?你怎么能去偷东西!啊?乐于?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白央央流着泪,声音却放得很大。
“小小年纪便不好学好,你忘了我告诉你什么吗?我告诉你要时刻心存感激,绝不可怨恨别人!我告诉过你,善可未尽,恶不能生。善事你不做也就罢了,坏事你一定不能做,至少你不能做,一件也不能做!”
她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没有顺过来,顿时往地上坐去。
小乐于跪着过来,急道:“娘,我错了,你别生气。我记得,我都记得!”
白央央挥掌在他身上边打边说:“乐于,你怎么配?你怎么配!你给我记住!你给我记住今日,记住我说的这些话,听到没有!”
小乐于哭道:“娘,我错了,我听到了,我今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白央央哭得大声,恨铁不成钢:“乐于,你若不向善,当初又何必留你活在世上!”
小乐于也哭道:“娘,我错了,再也不会了,你信我。”
一时间,两人都流着泪,狭小的屋子里充斥着哭声。
“你发誓,你发誓!”白央央突然将他的手举到脑边,强迫他摆出发誓的手势。
小乐于想起之前听过的誓言,跟着说道:“我发誓,以后只向善,永远不作恶,否则,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誓词的白央央一怔,随即将他拥入怀中,母子二人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谁也没有说话。
乐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刺眼的光亮让他抬手挡在眼前,手一抬就牵扯着全身都疼起来,他呆呆地维持着这个动作好一会儿才将手放下。
“公子,乐于醒了。”
一转头,看到了两个相貌不凡的人逆着门外的光亮走了过来,乐于对他们一笑。
莫宣坐到乐于床边,问他:“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