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刚从a市接来的心理医生,他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件时间的事情,既然他记不起来,那就不要再试图给他灌输,否则后果很严重,希望你们家属能够注意一下。”
言可心听见他说家属,忽然楞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玻璃窗内正接受医生检查的白北泽。
现在的她对他而言,还算是家属吗?
“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他的。”言可心淡淡道。
她伸手抚上了玻璃窗,深呼了一口气,雾气凝结在玻璃上,连窗内的人影轮廓都变的模糊遥远,仿佛触手不可及。
她在门前站了很久,平复了心情以后,记着医生的话方才进了病房。
王小元见她回来了,悄悄做了几个手势。
言可心冲他点头,王小元这才无声无息的带上门离开了,病房内一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陌生又熟悉的二人。
王小元不在,照顾白北泽的自然是言可心,她娴熟的拿起湿毛巾,想要擦拭他的脸,这七天内做惯的动作,却被白北泽不着痕迹的避开。
“你放下吧。”白北泽的嗓音冷冷清清。
这才是他的主人格,可如kioryrou所说,并不如言可心想象的美好,他的疏离让人失望透顶。
“你渴了吗,我为你倒杯水吧。”言可心补充了一句,“这都是秘书应该做的。”
在白北泽主人格的心里,言可心的身份应当还是秘书,而不是同床共枕的恋人吧。
白北泽迟疑了一瞬,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水,依旧清冷的说了句谢谢。
如果不是深知他的病情,言可心根本难以相信他是一个人。
言可心递完了水,便无事可做,她立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眼,“你不是问我怎么来了吗?因为你昏迷了,而且昏迷了很久,所以我的婚礼取消了。”
白北泽喝了半杯水,听了她的话,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主人格的一举一动都优雅冷静,他的含蓄内敛让言可心都觉得很遥远,曾经那个整天缠着她的白北泽真的不见了,被她亲手弄没了。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话,我的昏迷与你的婚礼有什么关系?”白北泽极为不解。
言可心沉默了片刻。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说道:“你书房保险柜中的东西,我都看到了,你还要装作不喜欢吗,还要对我,这么冷漠?”
她和他的关系早就不是一句话可以撇清的,他们从十几岁的第一面,命运兴许就交织在了一起,这么长时间,早就融化进骨血,烙印在心里。
言可心没办法再回到最初懵懂无知的时候,她从知晓白北泽心意的开始,便决定要拯救他,找到他。
白北泽慢慢放下了捏着水杯的手。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无意识的蜷进了掌心,水杯歪倒在被子上,险些泼了一床,好在言可心眼疾手快的取走了。
言可心凑近,听见了白北泽加速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在耳边轻轻掠过。
凑近了,好像又觉得很熟悉。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的想必就是他了,实则只要白北泽现在承认他的爱,言可心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坦然的抱着他撒娇。
然而他的冷静像是无形的隔阂矗立在二人之间,让他们分明相对,却仿佛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白北泽不答。
他不答,她却一定要听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