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动身准备的时间太充裕了。
根本不会被他所威胁。
言可心静下来来听了听手机中的动静。
不知道是她这儿风大,还是白北泽走在风中,总之那狂作的风性格野的很,在这头那头一起呼啸。
“你等着。”
白北泽说。
零度容忍,零度纵容,前阵子那对待情人般的温柔沉默此刻全部丧失。
有的只是压榨到最后一分的吃力与压抑。
言可心差点怀疑自己打通了白北泽的任督二脉,挖掘到了他的另一面。
“你……”她想补救两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利落的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再一次确定了她方才的罪行。
玩脱了。
言可心双手一垂,自然而然的耷拉在了裙角,和双腿一起在寒风中瑟瑟。
她无精打采的望着还亮着屏幕,却无新消息进入的手机,心中如同面临着千万里的黄沙廖原,她真的只是为了让他死心而已,想劝阻一个人,原来那么难。
也缺了再回到宴席上觥筹交错的兴致。
言可心就着冷风,醒了醒刚才的酒,最近没有酗酒,但酒量没有下降过。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喝酒,那点酒精在身体里连御寒的能力都达不到,真是糟糕。
花圃边沿是一处带着顶棚的小秋千,言可心一言不发的坐了上去,不用自己动,风便吹的窸窸窣窣的,秋千本就失衡容易动摇,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的推着。
头发任性的散在秋千后,如同一匹摇曳的绸缎,在月色下罩了一层靛蓝色的光圈。
就这么安静的坐了十分钟。
掐着点的,梓寒出现在了长廊上,看见了那只摇摇晃晃的小秋千。
他在明她在暗,灯下的梓寒面容温润,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手中甚至很入戏的拿着一块薄绒毯子。
悄悄的步到言可心的身后,挥开毯子裹在了她的身上,还细心的将她的头发丝给别了出来。
“你来啦?”言可心倦倦的垂着眼睛,仿佛早有预料,一点也不惊讶。
“怎么在这儿坐着,太冷了,进去吧?”
梓寒用手试探了一下她额头上的温度,没有发烧,只是被风吹的皮肤沁凉,言可心也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她的反抗只体现在内心,无法大声发泄,无法肢体体现,只能默默承受,在心里造反。
“那就进去吧。”
言可心难得乖顺的说道。
她搭着梓寒的手站了起来,身子歪歪斜斜的,双腿也绵软无力,梓寒扶着她,绕过花圃,绕过长廊,走进温暖的包厢,黑暗的冷意还披在身上,没有溶解。
后面有很多人攀谈,敬酒,言可心只是本能的微笑迎合,像个被操控的木偶人。
当天晚上回去,半夜两三点,言可心便发起了高烧。
病情来势汹汹,加上太疲惫了,人神志不清,嘀嘀咕咕的说着胡话,偶尔是英文,偶尔是中文。
像是一个哭泣的小孩子在悄声诉苦一般。
可惜实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梓寒守了一夜,先是喂了药量了体温,时不时的用布巾擦拭冷汗,打算温度如果控制不下来,就打电话叫家庭医生。
但幸好的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吃了药以后,下半夜言可心就安稳多了。
虽然还发着低烧,但总算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