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午夜两点整。”
白北泽听见自己的嗓音是沙哑的,但音调一直保持的很平和,“我还能再陪你二十五分钟。”
虽然病房里没有钟,但人对钟声总是有一种天然的领悟,报出时间以后,大脑便自动幻想出了钟点声滴滴答答行走的声音了。
时间是过的很快的,所谓的二十五分钟,实则一眨眼就过去了。
“你还不打算睁开眼睛,和我说句话吗?”
说什么都好,只是想听一听她的声音了。
言可心依旧睡的不省人事。
白北泽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好,大约是猜到了她的计划还有体谅他的余地,眼睛对着言可心的时候,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温润与放纵。
这吝啬出现在别人面前的神情,此刻放在言可心面前却半点都不违和。
甚至能看出一点迸裂出的无形的火花。
“不用睁开眼睛也可以,真的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吗?”
白北泽再次出声,眼珠动了动,难免溢出了一丝淡淡的无奈。
他们都是拿对方毫无办法的人。
一点点的办法也没有,互相要挟,难道要这样度过余生吗?
但想一想,倒也还算有趣……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高兴的。
又过去了十分钟,白北泽猜测路障已经达到了效果,甚至可能开始处理纷争了。
他慢慢的垂下眼帘,去看自己手中握着的白玉般的小手。
又软又凉,捂不热一样,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但不知道怎么,到了N国便多病起来。
白北泽一向沉默寡言,就算有人对象,他不想开口,也可能一天也不发一字。
这样一人自言自语的情况,迄今为止也就出现了这么一次。
“梓寒要来了,我要走了。你谋划了这么一天,为的就是想这么闭着眼睛,装睡,怕我找你算账,还是怕我抓住你的把柄不肯松手?”
言可心不回答,白北泽也自问自答起来,“无论是因为什么,你都躲不掉,初一十五,总要见面的。”
“既然喜欢装病,那就装着吧,医院内还是医院外,我都一样能见到你。”
白北泽低下头,唇角含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睫毛低垂,“希望我明天来的时候,你是醒着的,我想听你的声音,也想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时间来不及了。
耗着耗着,所谓二十五分钟还不如难熬的二十五秒钟,轻轻的便从生命中抽离出去了。
王小元的身影终于又出现了病房外,敲了三下门。
这次不用他开口说什么,白北泽已淡声冲门外道,“我知道了。”
该离开了。
倘使爱一个人便要包容她的一切,那么那点算计他的狡猾他也应该心照不宣的接纳,白北泽轻轻的呵了一声,像是笑,又不是笑。
言可心闭着眼睛,看不见。
“我走了。”
额头上一重,是那带着熟悉气味的手掌抚了两下,紧接着便移开了。
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过后,门轴转动,王小元与白北泽低声交谈了两句,随时门被合上,门外的一切也都到了另一个世界。
封闭的病房依旧安静如初,除了那张凳子上的温度昭示着曾有人来临除外。
走廊上的脚步声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