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玉色的纤细五指,柔和的抚上了那只装着沉甸甸的证据的黑色背包,下定决心般的抓紧,“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取,我希望这些事,能尽快结束。”
慕霂厉意识到,再也不可能劝说好言可心了,他染上了猩红色的眼,呆滞的注视着悲凉的夜色,“如你所愿。”
“很快,很快就会来。”
午夜十二点,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刺鼻的消毒水气息一下便涌入了外界鲜活的空气中。
“家属在哪儿?”
王小元一干人不算是家属,自然都默契的退后了一步,言可心想也不想的走上前,“我在。”
“你是病人的什么家属?”护士将口罩解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言可心语噎,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她身份的词汇,前妻,女友,女儿的妈妈……不不不,都不对。
“是未婚妻,未来的白太太。”王小元机灵的抢先答了,然后拱拱手,又把话语权转交给了言可心。
护士看着脸色似有难言之隐的言可心,怀疑的问道,“真的?”
言可心两眼一闭,咬紧牙关,落实了这个从天而降的新身份,“……对,我就是他的未婚妻,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吧。”
反正当事人现在还是昏迷状态,听不见急救室门外的对话,她丢脸只丢一次,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护士将白北泽现在的情况,都如实相告了一遍,因为被打碎的几个药剂都含有毒性,融合在一起更是有着不浅的功力,加上闷在缺失流动空气都空间太久,很多物质都有所变质,人体吸入过多,很容易导致各种各样的问题,白北泽再送的晚一些,很可能诱导肾衰竭从而死亡,或者变成半死不活的废人,好在,送的及时,救的也及时。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等他醒来之后,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白北泽被转送到加护病房,王小元则带人去安排诸项事宜,言可心理所当然的,承担了陪伴与照顾白北泽的重担。
病房中挂着一口钟,滴滴答答的走针像是迈着小碎步,与病房内的各项仪器合奏着交响乐,言可心坐在病房前,端详着白北泽沉睡中没有知觉的俊颜,忽然的,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的某一天晚上,那一次是他在雪山上发病,也是这样昏厥了,醒过来以后,就再也不认识她了,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可正是这个白北泽,才陪了她两世。
从少年时光,直到现在,拥有了孩子,当了父母。
人人都说三世情缘是恩爱难分,她和白北泽已经有了两世,还会有……第三世吗?
言可心呆呆的想着,病房里没有别人,足够让她想上很久很久,记忆追溯到十几年以前的小时候。
她和白北泽的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反正每次,他来她家里,找言可笙玩,总是容不下她,将她视为眼中钉,嘴上不说,行为也表明了极度的厌恶。
有人天生不对盘,言可心曾以为自己和白北泽就是这样的冤家——因而也从最初的仰慕,变成了胆怯与闪躲,她不敢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