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早膳吃罢,长乐公主和衡山又去了晋王府,长孙皇后让长乐公主将做好的麦芽糖给宫中各嫔妃送去,长乐公主自然要去忙了。
小拖油瓶跟着长乐公主,可能觉得做麦芽糖和给宫中各嫔妃送去是一件好玩事情。
孩子的出发点往往是好玩,就如在万春殿陪着自己皇兄刷了几天牙一般。
看着两位公主远去,看她们在路上打打闹闹,长孙皇后忍不得的脸上挂着笑容。
来到大唐六年,渐渐适应这里的一切。
原本以为大唐皇族如何,其实和这些皇子公主嫔妃处的久了,倒是明白,无论身份如何,他们也只是凡人,有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悲喜离合。
此时将养女的手抚了一阵,就叫了李治。
“你皇姐不能在外久坐,治儿,将你皇姐送回去吧!”
“好!”
李治应了一声,就过来扶着豫章皇姐,将她小心扶了回去,抱上床,小心盖好被子,对自己皇姐,李治可是极上心的。
等李治出来,那里崔湮已经拉着萧有容,说要去竹园喂鱼,长孙皇后也是好奇,也在两位门阀嫡女陪同下前往竹园,李治自是屁颠屁颠跟了去。
掰开的蒸饼,揉成碎屑,随着长孙皇后第一把撒下蒸饼碎屑,池中鱼纷纷游向这里,鱼群争抢,水花四溅,好不热闹。
“嫣儿,这宫中的鱼本宫也喂过几次,从未见过有如此盛景。”
“回娘娘话,这些鱼只吃竹花和平时的落叶落花。”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此时终于是明白了。
李治站在母后身侧,此时也是忍不得,感慨了一句。
“母后,若不是前两日衡山在这里喂的勤,这鱼抢的更激烈许多。”
长孙皇后又洒了一把蒸饼屑,坐了观鱼亭中,崔湮和李治赶紧走了长孙皇后身边,那里只有萧有容和她的侍女颖儿继续掰揉着蒸饼屑,给水中鱼投喂。
长孙皇后指了指身边,崔湮和李治自然坐了娘娘身畔。
长孙皇后拉起李治的手,拉了自己面前,然后看了看崔湮。
“养鱼如此,可是对天下百姓不能如此。”
“母后,这个治儿自然记下。不过治儿到时候只是一位盛世闲王,这话母后可要好好教导大哥的。”
长孙皇后轻轻用手拍了拍李治肩膀,似有话说,终究未说。
坐在她的位置,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不过看了看李治,长孙皇后也是明白,儿子心中,这盛世闲王可是不想去做的。
远离纠纷,等待贞观十七年的雷霆暴雨,看鹬蚌相争,做得利渔翁,这才是治儿的心思。
她看的懂治儿此时做事的想法,也明白,对他说有些话大可不必。
此时只是抚着儿子手掌,那里萧有容将蒸饼投喂完,鱼群依然久久不散。
这被一直饿养的鱼,但凡有一点吃食,就争抢的厉害。
这是为商之道,却不是治国之道。为商如此可兴,治国如此必亡。
李唐信奉的御下之道,自开唐以来,就是藏富于民,如何也不至于让百姓如这鱼群,见了一点点诱惑,就全部急切了。
就如当年那陈胜吴广登高一呼,渔阳烽火燃遍大秦几千里地山河。
这是治国大忌。
长孙皇后在观鱼亭只坐了片刻,就离开了这里,等陪着母后回了住处,伺候母后小歇,李治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