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妃,大理寺那边已经查实,虎坊桥钱五背后是邱家人。”李十三匆匆而回,将消息告知楚梦溪的时候,后者却没有了往日的兴致,只是摆了摆手之后,示意对方离开。这种冷淡的表现让李十三有些诧异之余转而数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见到楚梦溪没有反应之后,只得怏怏离开。
不过楚梦溪失了兴致,这件事却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往前推进,萧恒在邱山被拖出水面之后,虽然连夜和蓝田县男邱伟商议,将邱山匆匆逐出家门,并且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初七的早晨就亲自敲开了大理寺的大门,却也依旧没办法阻止张建帧挖出更多的证据。
如此一来邱家迅速取代了萧家,成了这件事首当其冲的被关注的焦点,邱家包括邱邵岩在内的连续数人在此次案件当中作伪证,并且刺探宁王府内事的消息,干扰禁军整顿的事情在张建帧的奏报送达御前之后,被迅速翻开。
“蓝田县男,这边是你邱家的好子弟?”皇帝阴恻恻的话语让邱伟的身形都跟着发抖,在这种情形之下,他的压力甚至于比萧恒还要大,而且是有苦说不出。
“好啊,当街截杀皇室王妃不算,现在居然还来了一个干扰禁军整顿,刺探军情消息,好得很!”皇帝见到邱伟没说话,也没理会,反倒是自顾自道:“是该整顿了,再不整顿,只怕下一次截杀的就不是宁王妃了,而是朕这个一国之君了。”
“陛下恕罪,臣,管教不严,让家中子弟骄纵跋扈,冒犯陛下天威,微臣该死!”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到了萧恒身上,而他的这一番话更是让整个朝堂上下所有人都跟着脸色大变。
乾丰楼一案实际上就是一个引子,甚至于在在场所有人看来案情本身根本就无关紧要,但是却是如今朝堂博弈的关键。而萧恒此时认错,等于是宣告了这一轮角逐,萧家直接放弃了。这对于众人来说,等于是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就已经被浇灭了。
“陛下,大理寺卿张建帧呈送的奏报语焉不详,此等大案,涉及皇室王妃,不可草草结束啊!”萧恒没有说话,但是李成儒却直接出列道:“请陛下让刑部加入其中监审,萧家和宁王府本就一体,萧子山便是再嚣张霸道,也断然不敢对宁王妃动手,这其中必然有隐情,还请陛下明鉴。”
“刑部的意思是,这件事还可以深挖追查?”皇帝一笑,一句话说的李成儒脸色一愣之后,自顾自点头笑道:“说的也是,所以朕已经给张建帧下令了,让他不要急着结案,朕,打算让他继续查下去,看看还能不能挖出第二个邱家来,看看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也看看京城豪门到底有多少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对宁王妃痛下杀手!”
“陛下,这!”李成儒本来要求抓住这件事不放,是打算继续利用此事做文章,但是没有料到的是皇帝的话锋却一转之下,快速变了味,以至于等到他再度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其他人已经纷纷将目光对准了自己,顿时脸色大变。
“陛下,老臣觉得,既然大将军已经代表萧家认错,那这件事也可以了了。”柳橙没有回头,但是晃悠悠出列之后第一句话就直接将李成儒的话给驳了回去,而且也根本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直接对皇帝拱手道:“陛下决策英明,此事可以到此了解了,毕竟,萧家和宁王府本是一家,倒也不好闹得太僵了,如今大年下的,陛下不妨将这事交给宁王自己处置吧,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来宁王殿下也不会对自己的表亲太过于苛刻。”
“哼,老东西,你这稀泥倒是和的好啊,在你看来,这件事最后反而要怪到朕头上来了不成?”皇帝哼了一声之后,似笑非笑道:“合着都是朕在无事生非,去找他们两家的麻烦了?”
“但是老东西,你可别忘了,这件事受害者,如今可还没有去大理寺消案呢。”皇帝没理会被自己一句话说的刚要张口的柳橙,反而自言自语道:“年节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前,你们来承明殿逼迫朕三司协理彻查的时候,可没有今日这么轻描淡写啊,既然如此,朕可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大理寺也不用刑部跟着操心,张建帧会继续查下去的,只要宁王妃一日不曾出现在大理寺,那这件事就没完。”
“所以,今日还是说说邱家的事怎么处置吧。”皇帝话锋一转,直接绕过柳橙和萧恒,转而看着邱伟冷笑道:“蓝田县男,你家中子嗣撺掇萧子山作伪证在先,其后,为了保住禁军之中邱家的那几个孽障,刺探宁王殿下口风,并且公然在大理寺刑堂之上反咬一口,污蔑宁王妃,朕看你的胆子不小啊!”
“微臣知错,请陛下恕罪!”邱伟张大了嘴巴,原本想要说什么,但是在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之下,却只得咬牙低头认罪。
“恕罪?朕恕你什么罪?大理寺那边会秉公决断的,朕不会干涉张建帧,你在朕这里求恕罪那也没用。”皇帝没有理会邱伟的神情变化,而是直接一句话迅速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大理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