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理寺卿张建帧只怕担不了主审王家一案的重担,请陛下恩准我刑部监察,防止大理寺内有人私通外人,放纵王家嫡女王若弗逍遥法外。”李成儒匆匆忙忙的话迅速得到了诸多朝臣的附和,甚至于连柳橙等中书省首要都跟着抬头,等待着皇帝的意见。
“王若弗?”皇帝扫了一眼李成儒,将手中的一份奏报放下之后似笑非笑道:“你刑部倒是和有些人想到了一块啊,看看吧,这是并州送来的急报,并州大都督和刺史府联合上报,说是王家嫡女王若弗私逃在外,并州官府搜遍了整个河东道各州郡,也不曾发现踪迹,故而要求朝廷广发海捕文书,加以缉拿。”
“你们的意见倒是一致啊,告诉朕,你怎么知道大理寺放纵王若弗逍遥法外?张建帧去刑部上报了?”皇帝没给众人开口的机会,转而自顾自道:“还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
“陛下您说笑了,并州和京城远隔数百里之遥,更何况地方官员有事也会直接上奏报,又如何会私下联络!”薛天志脸色一白,似乎比李成儒还关注这件事,紧接着开口道:“但是并州奏报,想来也是为陛下分忧,希望早日终结王家一案,给死于人蛊之祸的皇长子和京城百姓一个公道,所以陛下,此事不能听之任之,应当让刑部立即申饬大理寺,并且派人监督张建帧办案,尽早了结啊。”
“那就去让张建帧也过来吧,今日是大朝会,他老是告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的病了,大理寺无人主持了呢!”皇帝声色不动,也没有回应众人的要求,反而让人将张建帧给紧急找了过来。
“张卿,说说看,王若弗你知道吗?”皇帝一开口对于张建帧的称呼就直接让柳橙脸色一变,但是不等他开口,张建帧就已经上前几步道:“启禀陛下,微臣知道,王家嫡女,威名赫赫,天下人都知道。”
“知道就好,有人说你大理寺私通外人,放纵她逍遥法外呢,你怎么解释啊?”皇帝看了一眼对方,声音平淡道:“大理寺没有抓捕她归案吗?”
“是御史台的人弹劾微臣了吗?”张建帧这句话倒是让柳橙似乎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悄无声息的和站在一旁的墨北欢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对于张建帧这种理所当然的反问还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御史台找你麻烦了?”皇帝也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摇头道:“是刑部尚书,说要派人介入大理寺,监察你办案。”
“不是御史台就没事。”张建帧虽然嘀咕了一句,但是这句话在此刻却被所有人都听到了,顿时间御史台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成儒反倒是有些按捺不住,转而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
大理寺虽然名义上是刑部的下属,但是六部九卿向来都可以独立向皇帝奏事,而如今,大理寺在张建帧的经营之下,已经很少理会刑部的命令,有事也根本不理睬李成儒,从来都是直接找皇帝。这个时候虽然张建帧明面上是对于御史台不屑一顾,但是话语之中对于刑部和他李成儒的态度更是一目了然。
“陛下,微臣觉得,刑部尚书此言不妥!”而不等李成儒开口,张建帧就自顾自继续道:“大理寺查探王家一案,涉及诸多朝臣和豪门世家,牵连甚广,微臣是密切小心,尚且左右顾忌,唯恐有人泄露了风声,导致案情出现波折。如果要加入刑部官员,那大理寺必然会被绊住手脚,到时候此案要想结束只怕更加遥遥无期。凌阳郡主早就传过命令,让微臣从速处置,微臣不敢耽搁,所以,这件事微臣只怕不能答应。”
“张建帧,你的意思,你大理寺的人故意放过王若弗,那是为了尽快审案,而我刑部派人监察,那就会让案情出现波折,你是觉得我刑部的人会泄露风声?”李成儒几乎是声色俱厉,对于张建帧这种丝毫不留情面的做法,甚至于对他也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实在是忍不住了。
“启禀陛下,关于王若弗的事情,微臣不想去说,大理寺负责王家以人蛊祸害京城百姓,颠覆我大晋朝廷一案,至今未曾审结,除了向陛下和负责节制大理寺的凌阳郡主之外,微臣没有义务向其他人解释。”张建帧硬邦邦的话惹得李成儒差点跳了起来,但是他自己却似乎对此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