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幻境里看到的东西了？”
沈廷玉眉心狠狠皱了一下，仿佛城墙之上，那猎猎寒风夹着雪沫和风沙吹进了心底，血线汹涌而出，染红了半边天。现在回想起来，胸口还是窒息的难受。
她目光过越于迁，落向跪在眼前的叶九娘一众人身上。
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悸动。
难不成，她真的要再走一遍被逼自尽的老路？然后像个无限不循环小数一样，在于迁说的那个什么劳什子克莱因瓶里轮回，永远回不到属于她的世界？
一想到这里，她就心情烦躁的想跳起来咬人！
“记得”
于迁目光一直盯着她，仿佛一直在等她这句话。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事实，更知道你不会轻意相信我，但是，有种东西你无法改变，因为它从一开始就刻在了你的血脉里！这是你的责任，使命，是你无法拒绝的诅咒！你是大晋的皇族！你身上肩负着太多人的希望！”
沈廷玉瞬间觉得脑壳疼。自那日于迁给她看过的幻境后，她心底是抗拒的。
“所以呢？”
于迁唇角轻轻一勾，仿佛料到她的回答一般。
“若你不信，我告诉你个地方，你一看便知真假！”
于迁转身行至书桌前，提笔写了一行字。
沈廷玉看了一眼，瞳孔猛的一缩，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漆黑的眼底，如同暴风雨夜的山林，“好，我信你一次。”
于迁点点头，将手里那张纸热进了香炉里。
默默的背身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身份特殊，有些事做不得，而她们，只听从你的号令，你是他们的主子！”
“我的号令？呵，难不成你还真逼着我去做那亡国君？带着她们去送死！于迁，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你明知是那样的结局，却还要逼着我去面对，逼着我去承认，我为何要信你，这天下易主与否与我何干！”
“所以……让你先去用眼看看。”
于迁似乎也不愿多做争辩，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叶九娘带着几个跪在她身前。
叶九娘叹了一声，“小主人，我等是落日族一脉的暗卫，当年兵变先帝猝死，宸妃娘娘将小主子托付给我们，我等奉命将小主子送往落日山，奈何族中出了叛徒，泄露了小主人的行踪，路上您就被劫走了，幸得……幸得小主人命大……”
叶九娘，说到动情处，眼眶通红，抹了一把眼泪。
沈廷玉垂下眼眸，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将眼底情绪遮盖。
须臾，她缓缓抬头，已经恢复了往常那般玩世不恭，“九娘，你们先起来吧，再跪下去，我怕是要折寿了，还有，不要小主人小主人的叫了，听着烦，你们是自由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奴才。”
叶九娘率领着众人身起，双眼微微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动容，“廷玉，你就信于大人一次。”
“好，我累了，你们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