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陆行策这么说,李婶子忙带着孩子就撤了下去,顺手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门关上,空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秦亿本是坐在窗前,想着装装模样给人把脉,瞧见这架势,便马上退开来。
陆行策瞥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直接上前,探了探人的心脉。
“怎么样?”
秦亿在后头瞧着,问道。
“还活着。”
“......”她当然知道还活着,要是真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陆行策收了手,走到一旁的桌前,桌面上有一张干净的宣纸,有些劣质,就连放置在一边的墨笔毛都参差不齐,但这些都是李婶准备,想必是担心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带东西过来,怕他们写药方的时候,没有纸笔。
虽是糙,但诚意十足。
陆行策直接执起了笔,瞧着没有丝毫介意,洋洋洒洒地就落了字。
秦亿在一旁看着,字写得很漂亮,力透纸背,虽然她瞧不动上面的那些意思,拆开字她倒是看得懂,但是一凑起来,她就不认识了意思了。
想也知道,少年应当是在写药方。
很快,笔锋收住,一张字数不多的药方呈现了出来,墨迹未干,陆行策搁了笔,拂了手,纸上还湿漉漉的墨迹已经干了。
秦亿看得惊奇,“你竟还会医术?”
原先的设定里有没有她都忘了,不过会医术,她的确很震惊,毕竟主要的设定都是剑修道修。
陆行策的神情淡淡,瞥了她一眼,“会皮毛。”
会皮毛就敢写药方?
秦亿不信,指着上面的药方,问:“那这是啥?”
“固本培元的药方。”
“什么?”
陆行策再一次耐心解释,“现在他躺在床上,躺久了身体素质会下降,就需要固本培元来稳固身体的状态,护住他的心脉,精血补上了,自然就能苏醒,不过现在还不是他醒来的时候。”
秦亿懂了,“那你很厉害哈。”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陆行策微愣,旋即耳尖迅速蹿红,这一下秦亿看到了,也不戳穿。
只问:“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
“不如何做,出门,把这个药方交给李婶。”陆行策顿了顿,“去下一家。”
秦亿不懂少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听得他的话拉开了门,门外李婶子和孩子等候得整整齐齐,一见她出来,几双眼睛都看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她,倒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鸟。
她没笑,表情严肃地将药方给了李婶,“这是药单子,按照这个每日煎服两次,坚持下去,就会见效了。”
李婶登时眼眶就红了,瞧着是激动的,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齐全,“谢、谢恩人。”
接过那张药方,她携着几个孩子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响头磕着,一连三个,快得秦亿都猝不及防。
直至那额头见了红,才抬起头来,“姑娘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头一回冒名顶替被人发了好人卡的。
秦亿微微一哂,忙扶起地上的妇人孩子,道了句:“不过是件小事,不必如此。”
陆行策从里间走了出来,神态淡淡,但话里又是暗藏温柔的,“我们该走了。”
于是两人被送出了门,出了那道门,李婶硬要塞给他们些吃食,秦亿忙推脱了,先前玄鸟在的时候还能让她带着,纳戒里太闷,不太适合储藏食物,现在玄鸟不在,拿得太多都是累赘。
两人齐齐走出了村庄,守在门口的守卫见了要送他们一程,被陆行策给拒了。
接下来,陆行策带着她一天之内走访完了剩下的六户受伤的人家。
有些不仅仅是男子,女子被牵连受伤的,或是孩童牵连受伤,但仅仅是男子死了。
现今头七都没过,他们去的时候总能碰见受害者的家人在哭灵,陆行策也不乱逛,只是去了受害人的寝房看了一眼就出了来,就连秦亿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全部探查完毕,天色擦黑。
一天下来,那恶灵的行踪还没掌握到,秦亿已经累的脚步都迈不动了。
看着面前的干净木桌,秦亿很想瘫在桌面上,但是为了形象,很显然的,不能。
“这恶灵到底往哪儿去了?”
无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一口,才算是解了渴,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