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虚浮缓慢的脚步走过来,裹了一层暖气但实质依旧冰凉的手撩开了自己的衣领,像是在查看自己胸口,然后阿什利就听到那个男人说了一句“原来是他”。
看来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世,阿什利便强撑着睁开了自己的眼皮,想要看清楚这个男人是谁。
阳光从正在打开的眼眶里哗地涌进视野,阿什利浑身缠满了绷带躺在床上,和两年前他们救下的国寰如出一辙。
他看清楚了女孩的模样,生人勿进的冷漠脸,深邃得有些空洞的双眼,轻微的黑眼圈,果然是忧郁柔弱的模样,但阿什利却并不认为她对自己没有威胁,那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眼睛实在不像是十几岁的女孩拥有的眼神,仿佛一双能瞬间抓碎心脏的利爪,让人窒息;男人倒是温和得多,有着一张与庶郦人相似的脸和与生俱来的高傲的贵族气场。
“你们,救了我?”阿什利小心翼翼地说着庶郦的语言,却又有点担心他们对庶郦人有些偏见,毕竟庶郦已经覆灭了。
“准确来说我们是受了阮红裟的委托。”郑晷镜也用庶郦语回答。
听到了阮红裟这个名字,阿什利就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他不就是被阮红裟忽悠去了禁地去调查禁地之腹的秘密了吗?总之把这件事告诉给面前这个能说庶郦语的疑似庶郦人就算完成了任务吧。
于是他很客观地、很清晰明了地就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了郑晷镜。
郑晷镜沉默了很久,拍拍阿什利的肩膀:“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我现在就有一件想要问清楚的事情。”阿什利眼眸里像是有一团烈火,他能承受多差的身体状况都已经没关系了,所以他现在想要的不是继续休息,而是弄清楚他刚刚听到的郑晷镜说的那句话。
“那好,你问。”郑晷镜诚恳地看着阿什利。
“你知道我的身世?你知道我父母是谁?”
郑晷镜点点头:“是的,我知道。”
他扯着阿什利的衣领,露出了阿什利左胸口那个复杂的,像是融合了荆棘、冠帽、莲花等各种要素的刺青:“十二年前,朝中政变,新皇登基,流放罪臣,兵部侍郎江尚晚也在名单之列,这是罪臣的印记,你是江尚晚的儿子,江花明。”
“弗拉明从狼群中救下了我,我的亲生父亲为何要弃我与凶狼之口于不顾?”阿什利垂下头来,看着胸口的刺青,死死地咬着牙关,罪臣这个词听来尤为刺耳。
“弗拉明肯定没有和你说过他们是在哪里救下的你。”郑晷镜摸摸阿什利的头:“那个时候,你就差点掉下了腹地那个深坑,江家沦为罪臣,能求助的人屈指可数,他们不知道你已经被庶郦军队救下,花了许多天找你,怎么也找不到,直到找不动了,才放弃寻找。”
“不可能,狼群不可能出现在腹地,沙狼们连中心百里都不敢靠近。”阿什利不相信地摇摇头。
“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个时间很长,长到可以发生很多变节,就像你的父亲最终死于彻骨的严冬,庶郦覆灭于雷虎军团的铁蹄,狼群不敢再靠近禁地之腹而你却从腹地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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