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名被木帖虏看上的舞女吗?呼洛诃想到这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也惊醒了雁姬。
“你把事情交给我办自己还是于心不忍,你想干什么?要我现在停手?”雁姬知道呼洛诃一直为这件事担心。
呼洛诃纠结着,握住雁姬的肩膀:“还是停手吧,我实在没办法办法默许这件事发生,无论哥哥如何飞扬跋扈穷凶极恶,他对我还是很好的,他始终是我哥哥……不要杀他,留他一命。”
雁姬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要是不放心,你现在就去找他吧,不过,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呼洛诃听罢心里一惊,赶紧穿上鞋子就往外敢,可是刚到木帖虏宫殿门口,大门就被打开,那名领队的舞女低眉颔首地从里面走出来,红衣红罗红面纱,见到呼洛诃飘飘下拜。
“扎塔依参见殿下。”
呼洛诃感觉自己的大脑被大钟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拽着自己的灵魂往后扯一样,半天没有回神,看见扎塔依那双黑得发紫的双眼时,他感到了一阵忌惮的冰凉。
“你……杀了?”
“杀了。”
呼洛诃松了一口气,仿佛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殿下好肚量。”扎塔依的睫毛微微翕动,从殿内走了出来,走进了月色中去。
呼洛诃沉重地与扎塔依擦肩而过,走进殿内:“我知道你在讽刺我。”
可是呼洛诃再一回头,扎塔依就不见了。
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呼洛诃走了很久很久,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被那个神秘的舞女杀死在殿内,可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死法,七窍流血?开膛破肚?还是饮下毒酒这种相对而言较为干净而体面地死去?
殿内被撕碎的绫罗绸缎铺了满地,房梁上缭乱的纱帘乱七八糟地被扯坏,扯下来的全在水池里泡着。
花瓣、水渍、铜炉铜灯全部倒在地上,场面一片狼藉,怎么乱怎么来。这种场面已然让人分不清是闺房情趣还是刺杀现场。
可是哪里都没有木帖虏的身影,床上没有,地板上也没有,梁上也没有,他消失了,尸体不见了。
呼洛诃瘫坐在地上,凉意如霜冻上了他的四肢,宫殿狼藉,空空荡荡、又嗡嗡作响。没有点灯,一切都沉浸在昏暗与溺亡之中。
他就这样待着,僵硬地坐到了天明,直到雁姬过来将他摇醒。
“你怎么坐在这里?”雁姬问他。
“我的……”话到了嘴边,呼洛诃愣住了,他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忘记了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凌乱的宫殿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忘了……”呼洛诃被雁姬搀扶起来:“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你魔怔了不成?”
“我应该做什么?”晕晕乎乎的,呼洛诃问雁姬。
“您应该上朝啊国君,昨天父亲病重驾崩,你接过了传位诏书,你就是我们庶郦的新王啊。”雁姬哭笑不得地拍拍呼洛诃的后背:“王,我知道,父亲死了,你太过悲伤,记忆出现了混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木帖虏的存在被抹去了,从出生开始就被抹去,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呼洛诃从来就没有没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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