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交锋,还没开始,吕娥便已经落入下风……
他越掐越紧,吕娥已经喘不上气了,她扣住男子的手腕将藏于袖中的毒针暗器刺于男子的手腕之中,但男子不仅没有被毒针影响,反而自己本身就不足够挣脱开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吸走。
那张脸干枯瘦削,布满了裂纹,毫无体温的双手让吕娥很快就意识到面前这个男子根本就不是人类。
可是挣扎了并没有多久,男子就发出一声脱力地闷哼,下一秒就松开了吕娥的手,十分难受地栽倒到一旁,蜷缩地身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子牢没想到这禁器的互斥力对自己这样严重,他在见到吕娥想要带走袁秣马的时候并未感觉到有禁器互斥力在影响自己,以为能轻而易举地料理完这个小姑娘,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拥有禁器之人竟在身后等着自己!
他虚弱地倒在地上,口中干燥发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娥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痛苦的男子,倏尔,大帐的帘子被人从外面翻开一角,商伤的头伸了进来,气若游丝地冲吕娥喊道:“愣着干嘛?快带着袁将军的尸体走啊!”
吕娥应着,得此良机不想错过,娴熟地重新召来小鬼,将袁秣马的尸体再一次拖了起来,向帐外走去。
可是刚刚带着袁秣马离开帐子,袁秣马的身体突然就活动了起来,刚开始四肢还是有些生疏僵硬,不一会儿就能活动自如,并且不受身旁的鬼魂的控制,径直一拳重重捶在吕娥背上,趁吕娥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将吕娥撞飞砸在了地上,激起一层沙土。
商伤见状,慌乱跑去吕娥的身边,只是他承受着禁器之间的互斥之力,腿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吕娥身侧,这会儿竟也再站不起来。
诈尸的袁秣马此时的状态无异于吃了肉发起狂来的商伤与那日在恙城城外用于掩人耳目的兵人怪物方戟怪力无穷、五感尽失,更可怕的是,袁秣马已经没有了生命,更没有情感没有判断,他已经不再是袁秣马了。
怪物倾轧而下,眼看着拳头就要在吕娥的头顶砸下,一抹红光闪了过来,将袁秣马弹了开来。
袁秣马沉闷倒地,又变成了一具不再动弹的尸体。
【阮红裟】
阮红裟必须忍住不笑,虽然这是第一次看到吕娥小丫头这样狼狈的一幕,但刚刚实在是太过心惊。商伤半栽在地上,吕娥趴在血泊之中,已经成为傀儡的袁秣马正按照子牢的意识要将吕娥和商伤砸个粉碎——这一幕,作为更门的人,确实不能笑。
子牢晃晃悠悠地从帐中走出,他重新扣上了兜帽,让阮红裟也没办法看清楚他的模样。
子牢沙哑地开口道:“圣女,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半夜潜入我们军中大帐意图偷走我们重要的东西,被我发现之后还想杀人灭口,你这样做,是在包庇小偷、包庇刺客吗?”
阮红裟长舒一口气:“七月初八,宜静养冥想,忌动怒杀生。子牢大师,袁秣马这还只是半成品,现在就启用他,小心玩火自焚。”
说话间,她的脚踝被一双小手颤抖地握住,阮红裟低下头来,吕娥正努力抬起头来瞪着自己。
阮红裟俯下身去,搓起吕娥满是鲜血的脸。
“我必须把袁将军带走。”吕娥口中喊着血,发不清楚字音,声音也虚若游丝。
“你不可能带走他,袁秣马已经不是袁秣马了,你看看周围,我身后站着呼延特和他那心狠手辣的儿子,我面前站着我也看不清底细的蛊术师,你刚刚闹的动静可不小,周围的鞑鞧武士全部戒备起来,你自己都伤成这样,还想着把袁秣马还有商伤这两个拖油瓶带回去?”阮红裟低声在吕娥耳边耳语:“我的身份先是鞑鞧的圣女,而后才能是你的阮阿姨。”
吕娥死死地扣住阮红裟的脚踝,倔强地不肯松开。
阮红裟看了看同样遍体鳞伤的商伤又看了看刚刚被她甩在不远处那具袁秣马的尸体,大声而玩味地笑着,就是为了让身后的呼延特和帐前的子牢都听见:“那好,我给你一个选择,我放你离开,但商伤和袁秣马,你只能带走一个,你要带走袁秣马,那商伤就得留下。”
商伤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缓缓伸手,覆向吕娥的另一只手背,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吕娥打断。
执拗的女孩依旧扣着阮红裟的脚踝:“商伤已经和鞑鞧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会再把他扔回鞑鞧,袁将军也必须带走,他是大鞅的忠臣,不是任你们折磨羞辱的实验品……放他们俩离开,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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