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出了宫还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吗?”柳橙魏忍不住也讽刺了回去:“你以为你的家人面对被从宫里赶出来的你,会如过去那般‘和善’吗?”
“这种事轮不到你管。”陆纹牙尖嘴利的反驳:“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一个京城第二大才子,柳大人家的嫡长子甘愿留在宫中?”
他刻意咬重了“第二”两个字,满意的看着面前青年骤然变黑的脸色,却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莫非这宫中有比你那疼你爱你的家人,还要重要的东西吸引着你?”
柳橙魏此时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闭嘴!”他厉声呵斥着面前人。
秀丽少年看着他阴鸷的脸色,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扭过头不再与对方交流。
回了自己的住处,柳橙魏把桌上的茶具通通扫到了地上,瓷器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喘着粗气,怒瞪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心中的不甘翻涌不断,仿佛要化成一只巨兽,将他的理智吞没。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声音:“公、公子……宋娘娘派人送来了一盆牡丹。”
气得眼角泛红的青年呼吸一滞,快步走上前打开门,将那盆花从小太监手中夺过,又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小太监低着头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切,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宫里的贵人了。
柳橙魏将花盆放到了桌上,手握住花杆用力一拔,那看起来稳稳当当立于花盆中的牡丹便被连根拔了起来。
那牡丹花下纠结错落的根茎间,是一个用油纸包裹得四四方方的小纸包。
他将那纸包从泥土中拨出,轻轻打开。只见那纸包中放了一把黄铜钥匙和一个纸条。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冷宫,速来。
他指间夹着那纸条,将其递到跃动的烛火旁,一边看着纸条被烛火点燃,一边思索着。
处理完纸条后,他放轻脚步走到门前,将还立在殿外的小太监唤了进来。
与那小太监互相换了衣服,柳橙魏神态倨傲道:“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奴才都知道。”
听到对方这样说,他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殿门前,谨慎的打开房门环顾了一圈四周,随后向殿后的那条小路走去。
此时的摄政王府内。
北堂修将那些早早赶来候着的御医通通撵了回去。那些御医虽然被折腾的有些不满,但是却并不敢将心中的不满说出,只能憋憋屈屈的又各自回了家中。
将消瘦苍白的青年放到床榻上,他抬手握了握青年冰冷的手腕,沉思片刻,也坐到了床上。
垂眸看了青年紧闭的双眼一会儿,北堂修突然俯身那青年冰凉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这次算是你欠我的。”
将青年半抱起来,他抬手,手掌贴上了陶潜稚的后心,片刻后,源源不断的内力顺着他的手掌涌入了对方体内。
昏睡的青年不适皱了皱眉,忽然抬手在自己的胸口抓了抓,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便见青年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北堂修吓得一抖,一直向对方体内输送内力的手掌也后撤了一些,原本打算停止自己的动作。余光却瞥见在一旁青年吐出的鲜血颜色微微发黑,再将目光移到青年脸上,就看到对方的脸色好了不少。
他精神一振,知道是自己的办法管用了,便继续向他体内输送内力,以治疗对方体内的暗伤。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清晨鸟儿清脆的鸣叫将陶潜稚自黑暗中唤醒。
他用力眨了眨眼,看清自己身处的房间。
又是摄政王王府那间客房。
缓了口气,刚想坐起身,便听到身旁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声音:“不用费力了,你现在应该是起不来的。”
对方话音刚刚落下,陶潜稚便感觉手臂一软,又重新跌坐回床榻上。他费力偏头:“你做了什么?”
“嗤!”北堂修不屑一顾的笑了一声:“与我无关,是你自己身体不好。”
浑身无力的青年皱眉看向对方,刚想开口继续与对方斗嘴,目光却留意到对方异常苍白的脸色和眼下那堪比神兽的黑眼圈,他张了张口,即将出口的冷嘲热讽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你怎么了?”
“昨晚没休息好。”北堂修抬手向青年展示自己那还残留着星星点点血迹的衣袖:“照顾了某人一个晚上,某人连一句谢谢都不说?”
陶潜稚扯了扯嘴角:“我以为摄政王大人不稀罕要我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