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武赶紧上前一步抱起我摇摇欲坠的身子,箭步如飞的向牢外跑去,数名待卫见状,纷纷让出了道路,跨出门时,他对侍卫们怒叫一声:“去请御医!”
这样的话脱口而出,惊愕了所有的人,连他自己亦微微错愕,但他却没有过多的解释,一个转身,抱着我疾步向厢房走去。
王府东苑。
淡粉色的帷纱里,我痛苦的躺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斗大的汗珠如雨点般落下,乌黑的青丝凌乱的在枕上摆荡。疼痛一波接一波汹涌的袭来,有如千万把无情的锋刀,一点一点割着、剐着我的每一个神经。
清澈晶莹的泪珠,在眼眶边打颤。我强咬着双唇,抵抗着这种无边的疼痛,却发现牙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似乎被针刺着,疼痛无比,整个人根本无法动弹!
意识开始涣散,视线开始模糊。
我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望着床上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孔,聂武英挺的浓眉瞬间浮现褶皱,心猛然地被震了一下。刚才见她昏倒下的时候,那股心神一震的恐惧感,到底是从何而来?这种脱控的情绪,让他十分讨厌,即而大吼道:“御医呢?怎么还不来?”
华御医抱着医箱,在巧儿的引导下,战战兢兢的跨入房内,行过礼后,恭敬地把两根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
半响,脸上露出一抹怪异之色,缓声道:“王妃背上的伤势只是皮外伤,老臣开几付膏药即可痊愈,并无大碍。只不过……”
听到御医欲言又止,聂武俊颜骤然一沉,挑眉道:“不过什么?”
华御医面色沉滞,神色中微微有些慌张,拱手道:“王爷,实不相瞒,刚才老臣替王妃诊脉,发现王妃体内有一股超乎常人的异样气流在乱窜,这股气流与王妃体内淤积的寒气相冲,以至于王妃现在犹如万剑穿心,痛苦难耐。”
聂武的双眸瞬间冰冻,犀利的声音中隐不住担忧,“可有救治之法?”
华御医被他利刃般的眼神震住,额际直冒冷汗:“老臣愚钝,尚未想出。”
武深邃的眸中,仿佛有一团冰焰在燃烧,怒斥道:“混帐!身为御医,连王妃的病都治不了,要你何用?”
华御医心头一颤,顿觉全身冰凉,寒冷得直打哆嗦,急声道:“武王息怒,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不过微臣可以先开一味止痛药,暂时为王妃缓解疼痛,根治之法容老臣回去详细研究再向殿下禀明。”
聂武猛地一怔,眸闪过一道肃杀的寒意,冷冷道:“本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想出救治之法,若是你逾期仍未想出,本王就给你治罪问斩。”
“微臣领旨。”拱手叩谢,诚惶诚恐的退下。
床榻边,巧儿一边替我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紧握住我的手,抽泣的喊:“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一丫鬟端进来煎好的汤药,巧儿接过药碗,将汤药一匙一匙喂进我的嘴里,但是,只有少量的药汁流进我的嘴里,大半部分都洒在了出来,顺着下巴,流到颈窝,滴在被褥上。
巧儿慌乱的不知所措,抬起头来,正撞见聂武凛冽的眼神,不由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眼眶中泛起泪光:“奴婢该死……”
聂武面色一冷,径自走到床榻前,对巧儿冷冷呵道:“出去!”
巧儿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躬身退下。
武阴沉着脸,刚才御医的话,让他心中莫名有些烦燥。看着还剩下半碗的汤药,再看到被褥上的药渍,缊怒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
手钳紧我的下颚,迫使我张开嘴。低头迅速喝下一口汤药,俯下身,霸道的舌,猛地窜入口中,将药汁一滴滴渡入我的嘴里。
半碗药,就这样一口一口,从他的嘴里,喂进了我的嘴里。
放下碗,看着我恢复一点血色的唇瓣,想起刚才喂药时,所碰触的软滑口感,让他恼怒的暗咒一声,正欲离开。
“呜呜,好苦……”我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舔了舔娇唇,蹙眉道。完全不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怎样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