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沙文端坐在一旁,身旁是故作典雅的大夫人以及刁钻的百里漫双。
百里漫双的神,一如既往的牵挂在主位上的男子身上,虽是有着邪魅,却依旧惑人心神,不是袭暗,还有谁?
见百里会过来,大夫人忙着上前,一脸的亲热劲,“哎呦,会儿,瞧我们都来了好久了!”
百里会任由她牵着,来到百里沙文面前,“爹!”
“哎!”百里沙文开心的点着脑袋,似有受宠若惊之意。
“王爷,你瞧瞧我这女儿,从小就知书达理,一直是我们百里家的骄傲啊!”百里沙文看到她没有了先前的排斥,大加赞扬起来。
袭暗勾起一轮魅惑,轻轻点了点头。
“对对对,我们家会儿三岁就会吟诗颂词,五岁就会针织女红,到了十岁啊,那可不得了,容貌更是一绝啊!”大夫人在一旁也凑了上来。
如此夸赞让百里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有一点,小小的丢脸。
不着痕迹的望向袭暗,见他潭底泛笑,似在看着一出好戏。
大夫人见二人不语,撇了一眼旁边的百里漫双,“以前在家时,和会儿最亲的就属漫双了,两人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
此言一出,不止百里会惊愕,连旁边的百里漫双也翻起了眼皮。
袭暗听闻,终于站了起来,步子悠闲的踱到百里会身旁,“会儿,这么乖?”
大夫人见状,忙不迭的点起了头,“王爷说的是,我们家会儿从小就帮着她爹打理生意上的事,要不是生得女儿身,早就将我们百里府发扬光大了。”
女子极为不解的瞅了众人一眼,眸中写满了疑惑。
“哦?”袭暗像是被挑起兴趣般,拈起百里会肩上的一抹发丝,“那也就是说,百里府的生意也有着会儿的苦劳了!”
“王爷说的极是!”百里沙文谄媚的笑着点头,袭暗的一怒便毁了百里家的半边基业。想了几天,还是决定上门一趟,此次的目的,只为示好。
袭暗丝毫不顾及的百里会拥入怀里,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听说,前几天百里家遭受了损失?”
“这,是,是的……”百里沙文心下一紧,不敢再得罪分毫。
“放心吧,明天,所有的一切损失便会回来了,望岳父您今后能好好将精力放在生意上,可别因一时的疏忽,而毁了整个基业!”袭暗话中有话,甚至带着小小的威胁。
百里沙文听到可以收回损失,立马笑得合不拢嘴,“王爷放心!”
一旁的大夫人听闻,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开心的扯了一下百里沙文的袖子。
“那,王爷,我们这就告退了!”百里沙文忙急着告辞,深怕袭暗会后悔。
“恩,不送!”袭暗将百里会带到庭院,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袭暗……”百里会心中的疑团不解开,闷的难受。
“怎么了?”袭暗回头,站定了身子。
“你们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百里会微微撅起红唇,以示抗议。
袭暗可不吃她这一套,俯下身子便吻了上去,“你不用知道,以后你的一切,都会有我在你身前挡着!”
百里会闻言搂上他的颈项,回吻了过去,浓郁的情意,氤氲的春风都化了。
袭暗只想让百里家的人知道,自己可以将他们翻覆在手掌,有朝一日,如若再犯,必如倾巢之卵。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示。
人说,女子出阁是一件天降而来的喜事,可是在水姬的闺房里,一点也看不见。
今天,便是女子坐上花轿的日子,水姬坐在梳妆台前,百里会将她的发散下,如墨的黑发摊在女子细小的掌中心,浸润着丝丝的柔滑。
拿起一旁的桃木梳,一梳梳到底,夫妻到白首,二梳梳到底,儿孙在满堂……
百里会晶莹的泪落在水姬的发上,久久梳不下去。身前的水姬,怔怔的望着镜中的自己,“会妃,我今天要出嫁了么?”
百里会闻言,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拽着手中的发,梳子再也落不下去。
一旁的小梅见状,忙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小姐,我来吧!”
水姬看着小梅熟练的绾起三千青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个喜庆的发髻不消一会便绾好了,发上插上一支百鸟朝凤簪,便算完成了。
一旁的小蓝拿过喜袍想帮女子穿上,水姬却只是干坐着,直到外面的唢呐锣鼓声传进院子,才僵硬的站起了身子。
大红袍子上绣有比翼双飞,金色的丝线在漫红的底线下衬得尤为富贵,一朵朵牡丹馥郁吉祥,花开不败。
穿上身的水姬,犹显艳丽,女为悦己者容,却不知,为的是谁?
门外的喜娘已经走了进来,带着一贯的满面笑容,挥动着手中的红色锦帕,“哎呀,水姑娘,都准备好了吗?新郎官可是等不及了呢!”
见一旁的喜帕仍孤零零的躺在桌上,喜娘忙拿起遮在女子的头上,“水姑娘,时辰到了,上轿吧?”
水姬始终一言不发,幔纱下的头,轻轻点了点。
百里会只觉一阵酸楚,这一身红,艳的好刺眼。生生刺痛人心。
喜娘搀扶着水姬出了房门,屋内的三人紧跟着上前,在檐下停住脚步,这是水姬交代的,不要送她,让她自己一个人走。
红色的花娇,连迎亲的身上都是红色的衣衫,百里会望着水姬步入花娇,在轿帘垂下的那一瞬,女子头上的喜帕被掀开一角,露出水姬那溢满冰凉的双眸,却硬生生的扯开一抹笑。
“水姬……”百里会提起裙摆跨了出去。
“起轿……”女子的一声呼喊淹没在无尽的乐器声中,轿帘被放下,一行人伴着那无欢的喜庆,走出了这冷清至极的庭院。
百里会跟了上去,失了灵魂般,身后的小蓝和小梅亦不说一句话,静静的跟在迎亲队身后。
不得不说,柳家这次的迎亲赚足了面子,长安街上,商贩小摊全都让出了一条宽敞无比的道。为首的白马上,柳云详一脸春风,好不得意。
这样的排场,却丝毫暖不了百里会的心。两旁的花童开心的撒着篮中的花瓣,又是红色,漫天飞扬,顺着和风,落到身后的女子身上。
一旁的酒楼上,男子冷冷的看着迎亲队伍,嘴角扯起的笑溢满讽刺。一身汉人衣衫,衬得整个人挺拔俊朗,眸中带着不驯的野性,张扬中尽显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