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蓝被送入洞房,百里会同袭暗两人一桌,其余的宾客也缠着李楠闹腾起来。
袭暗斟起一杯酒,眯起的双眸盯在百里会身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会儿,你在担心什么?”
女子摇了摇头,半晌无语,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袭暗不忍的覆上她的手,使劲握在手里。
袭暗,为什么,我们的距离在慢慢拉远了?
一天的相聚才不过一会,王府的佣人在看到袭暗后,急急的跑了过来,“王爷,阅妃她吐血不止,看样子,快不行了!”
百里会抽回被握紧的手,袭暗侧过头对上她,“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见见小蓝!”百里会端起桌上的酒,继续喝了起来。
袭暗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了身子,一句召唤,百里会的身旁,又是空无一人。
女子低下头,连背影都不愿望一眼,只有满满的失落。
席间喧闹不止,可百里会的耳旁听不得一点,只是一杯杯的喝着桌上的酒。
李楠身上的那件大红,更是深深的刺痛人眼,一股冰凉自颊边滑落,带着浓浓的涩意。
女子摇晃着站起了身子,没有同一人道别,更没有去见小蓝。
走出院门,心也跟着脚步走,下意识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远离王府。
恍惚间,走入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带着淡淡的花香,像是指引般,百里会走的累了,索性靠在一处院门前。
双手环膝,哭了起来。
水姬死了,小蓝嫁了,小梅马上也要走了,百里会,又只剩你一人。
女子忽地站起身子,双手在厚重的门上砸了起来,“开门,开门,我不要一个人!”
大门依旧紧闭,百里会索性使上双脚踹了起来,“袭暗,开门,开门……”
院内,正是明王爷以及耶律式,一旁的韩有天不满的皱起了眉,“王,属下去看看,哪个不要命的!”
明王爷挑起一边嘴角,“难不成,是美女送上门?”
耶律式端起酒樽,双唇紧抿,没有一丝弧度,挥手示意韩有天下楼。
见久久没人开门,百里会恼怒的撅起红唇,一双小手因拍打而显得通红。
韩有天忽地一下打开门,带着满满的怒意,“谁啊,找死!”
百里会始料不及,整个人扑了进去,重重的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手掌瞬间见红。
楼上的二人见状,忙将视线对准了地上的女子,一身浅红色纺纱,虽显得有几分狼狈,但,当她抬起头时,有的绝对是惊艳。
明王爷饶有兴致的轻啜起杯中的酒,一眼,瞟向旁边的耶律式。
耶律式远远的便看见女子坐在地上,许是摔疼了,双手殷红一片,正低着头慢慢的朝着手掌呵气。
“耶律兄,你认识她?”明王爷看着女子的举动,笑出了声。
“见过,不过不熟!”男子眸光平淡如水,潭底,积压着隐忍。
韩有天望着地上的百里会,就差惊叫出口,抬头望了楼上的二人一眼,还是收了回去。
女子收回神,环顾四周,“这是哪?”
见没有回答,百里会忙忍着痛站了起来,在看到楼上的二人后,女子的酒,醒了一半。
“韩有天,将她扔出去!”耶律式放下手上的酒樽,不再看女子一眼。
“是,王!”韩有天明了的望了百里会一眼,“哪来的,快出去!”
百里会略带委屈的望了几人一眼,最后目光定在耶律式身上。
明王爷看好戏般斜靠在椅背上,双眼,在两人间巡视。
“韩有天,没听到本王的话吗?扔出去!”耶律式恢复了脸上的冷峻,丝毫不显山露水。
“是!”韩有天无奈的轻推了百里会一下,“你是乞丐吗?怎么死赖着不走?”
本王?乞丐?
百里会笑着仰起了头,步子虽是蹒跚,但还是坚决的跨出了院门。
天,突的黑云密布起来,风,肆虐的吹起女子的长裙,身后,独留下一抹孤独的背影。
雨,不一会就砸了下来,重重的,似要将地面砸穿般,百里会伸手抹去眼前的雨水,浓密的睫毛纠结在一处,怎么也睁不开眼。
手掌上渗入了雨水,疼的更厉害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没地方去。
王府,那还是家吗?袭暗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是否回去。
百里府?更加不可能了,那,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家。
衣衫紧贴在身上,冷的锥心。
长安街失了往日的繁华,就只剩自己一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百里会靠在一颗大树下避起了雨。
双手胡乱的将脸上的雨渍擦干,女子抬起头,才发现,竟在不觉间,来到了百里府。
两顶轿子在府前停靠,一旁的丫鬟忙撑过伞,将百里漫双和大夫人接了下来。
百里漫双似是不满的跺了跺脚,快步跑上了一旁的石阶。身后的大夫人宠溺的点了点女子的脑袋,拿出袖中的锦帕帮她将水渍擦干。
一行人朝着内屋走去,百里会抬头望了上方一眼,终是冲进了雨林。
雨点密密麻麻而下,女子根本就看不清方向,只知道一路漫无目的的走,许是累了,终于在一处拐角,坐了下来。
耶律式焦急的在长安街上徘徊,好不容易等明王爷走了,可,百里会早就没了身影。
周边都寻遍了,就在男子失望的收回身时,在一处角落,发现了女子蜷缩至一团的身影。
耶律式上前几步,女子的双肩剧烈的抖动起来,还伴着嘤嘤的哭泣声。
耶律式半蹲在她身前,一手抚上她的腰间,将百里会抱了起来。
女子错愕的抬起头,一双美目带着朦胧的红肿,在看清楚来人后,头一低,埋在自己胸前。
“会儿……”男子轻唤一声,一手用力,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挡住那漫天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