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笑着揶揄道:“会儿,别紧张!”
身子果然放轻松了些,就在他的手即将解下带子时,女子的身子再度弓起,“咳咳……”
些许温热的液体,溅到男子的脸上,覆在双眼上的手,也在这一瞬间,无力的垂了下去。
百里会痛苦的咳了起来,随着身子的弓起,不间断的吐出些许鲜血,白色的肚兜上,开满了点点红色花朵,妖娆颓败。
“会儿……”耶律式忙抱起女子,将衣物穿戴好。
“我没事,就是嗓子有点痒!”百里会伏在他的胸间,唇角,挂满了血渍。
“走,我带你去找韩有天!”男子急忙将她抱起,跨上一旁的骏马,飞驰而去。
韩有天在屋内研究着药经,门便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耶律式抱着她急急冲了进来,百里会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人也不似先前那般喘了。
将她放到一旁的床榻上,韩有天忙上前,一指按上了女子的腕部。
过了许久,才起身,面色灰暗。
耶律式心一沉,转过身子,“到外面去!”
“不!”百里会起身制止,“耶律式,什么事都不要瞒我!”
男子终是停下脚步,思量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说吧!”耶律式走到她身旁,在床榻前坐下。
“这是一种命唤孤挺的痼疾,患病者,早期症状便是咳血!”韩有天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从脉相上来看,也就这几月内得的!”
“孤挺?怎么会得这种病的?”耶律式一手放在她的肩上,转身望向韩有天。
男子上前几步,仔细端详着百里会,“家里有人出现过这种症状吗?”
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猛的抬起双眸,望了两人一眼,“有!”
韩有天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现在怎么样了?”
百里会不明就里,但,却莫名的恐惧起来,“死了!”
耶律式落在女子肩上的手,紧了紧,“韩有天,到底怎么回事?”
男子摇了摇头,再度对上女子,“那,你有没有同她接触过,比如,血液间的相融。”
怎么会忘记,女子的手拉住自己,刺向腹部,连同自己的掌心,划成断章。
百里会拿起右手,伸至韩有天面前,摊开。
淡淡的疤痕,从虎口处,贯穿整个手掌。
“韩有天!”耶律式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颤抖,“该怎样医治?”
男子跨出身子,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病。
“无药可医,从轻微的咳血到严重时的昏迷,最多可活三年。唯一的传染源,便是血液相融。”
一时间,屋内静谧了下来,听不到任何声响。
“她,不是百毒不侵了吗?”耶律式使劲抱住女子,怕一不小心,就再度消失了。
“这不是毒,所以……”韩有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办法。
“难道,一点希望都没了?”男子不死心的发问道,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韩有天呆楞了片刻,还是肯定的摇了摇头。
柳阅,你真的做到了,想不到,如此的绝。
百里会苦涩了眨了下眼,一手轻轻扯上耶律式的袖子,“算了,天注定的,不是还有时间么?”
男子怜惜的将她紧拥起,“就算真是,我也要逆天而行,给你找一条生路!”
百里会轻扬起脑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耶律式,我发现的太晚了,原来,最珍惜我,怜我的,一直都,只有你!”
没有袭暗,这几字,悄悄的隐在喉间。
韩有天迈开身子,跨了出去。
房内,独留二人。
将百里会抱回自己的屋子,看着她睡着,耶律式才走了出去。
轻轻的掩上门,男子的面容阴沉至极,左手掌心朝上,一抹同样的伤痕,赫然眼前。
那晚,以手挡刀,替百里会还了一条命。
单手紧握起,长廊尽头,韩有天早在一旁守候。
耶律式走至男子身边,抬眸,望向它处。
“王!”韩有天犹豫了下,终是说出了口,“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晚,您也受了伤!”
耶律式转过身子,面对男子,“不要同会儿说起这事!”
“瞒不了的!”韩有天痛心的摇了摇头,“今晚,她只是太慌乱了,没有忆起,那晚,你是为了她受了那一刀,说不定,明天就会来追问!”
耶律式沉默的靠在一旁,疲惫不堪。
“用不了多久,您的症状也会表现出来,到时候,就更加瞒不住了!”韩有天担忧的在一旁坐下,深苑庭楼,却是怆凉。
屋内,百里会朦胧的睁开眼,将锦被拉高,直至下巴处。
周边暗夜如斯,一人独处,才知寂寞。
谁说过,花妖的女儿,势必经过千世劫难?
孤挺?独特的名,孤孤单单,一人挺受。
百里会伸出手掌,细细的端详起来,忽地,心中一惊,忙掀了锦被下榻。
长廊尽头,耶律式同韩有天站在一处,脸上,说不出的凝重。
远远的,只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飞奔而来,脚下收不住,重重的砸在耶律式怀里。
“会儿!”男子一手放到女子的发上,“怎么了?”
百里会收回身子,两手将耶律式的手掌扳开,果然。
“耶律式……”女子抬起头,带着轻声的啜泣声,“怎么办?”
“我没事!”耶律式收回手,强忍着镇定。
“怎么可能没事!”百里会不死心的又将他的手掌分开,“那晚,我们的血,相融了!”
耶律式笑着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不信,你问韩有天!”
女子果真眨着疑惑的眼,望向身后的韩有天。
“这个……”男子的目光在两人间巡视,最后,终是落在百里会身上,“没错,孤挺,只针对女子而言,此病与阴气相吸,对男子,不具备任何威胁!”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