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把人赶走了,包厢的门再次阖上,也阖上了素问的最后一丝希望。
面前,郝海云陷在沙发里,低沉的嗓音仿佛有几分不耐:“丫头,你的记性似乎没长啊?还记着当初放你走的时候我怎么说的吗?我说过,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他顿了顿,心情很好似的盯着她,就像在欣赏一条被丢进沸油中的鱼,艰难的张着鳃,用尽了全力的翻来翻去,最终也难逃被煎炸烹煮的命运。
素问笑了笑:“以前——以前是我不懂事,云哥你大人大量,这几杯酒,就当我向你赔罪。”
茶几上已经开了好几瓶酒,纯的没勾兑过的洋酒,素问干脆利索,三大只啤酒杯嘭嘭嘭摆上桌,咕咚咕咚全都倒满了。
包厢里灯光碎如星片,一片紫,又一片红,蓝的光,黄的光……迷离不清。素问盯着杯子里那晃荡的酒液,心口突突的跳。她要不表示点什么,今晚别指望走出这包厢了。
“云哥,素问给您赔罪了。”她端起杯,郑郑重重给他鞠了个躬,然后仰脖,汩汩的灌进去,火辣辣的从嘴里一直烫进胃里,好几次她憋不住了,硬是捏着嗓子往里灌,喝完一杯,连眼神都昏花了,她擦擦嘴角,笑得甜美,又去拿第二杯。
郝海云不动声色的看着,甩开打火机的盖子,又阖上,再甩开,再阖上,咔嗒咔嗒的声音,单调得几近可怕。
到第三杯,素问觉得整个魂魄已经抽离身体,脚底也离了地,在半空中飘了。
拿啤酒杯喝洋酒,作践人不是这么玩儿的。
“咳咳……”一口酒呛在喉中,她手一歪,杯子沉沉跌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酒液慢慢渗进地毯里。她整个人向前扑倒,哗啦一声扫开了桌上的杯杯盏盏。
“咳……”背部还在剧烈起伏,素问真觉得自己快死了,喉咙像被硫酸烧过,她用力的捏着,掐着,揪着,就是不能舒缓这种难熬的感觉。
身前的影子慢慢俯下了身。她的服软,终于让他有了一丝征服的快感。这个女人,浑身都是倒刺,他早就想一根一根给她都拔了,没人敢忤逆他,没人敢叫他吃瘪,她是头一个,还是唯一一个惹了他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的。
偶然在电视上看到她,他都快认不出了。那个神采飞扬让人目眩的女孩是她?当年在他身边的时候,怎么就成天苍白着脸,病泱泱的要死不活?
出道了,现在是小明星了,过得很好嘛?
她过得越是好,他心里那股恨就越是强烈,越是想亲手摧毁这一切。
两年前,她能逼得他放手,他是不能拿她怎样,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自投罗网的一天吧?
他伸出手,撩起她的头发,素问的头发又长又软,从指间里划过,宛如在温水里捋过,让人爱不释手。
他有点情不自禁的勾起一缕秀发凑到鼻端轻嗅,脸上带着点怀念的表情:“都这么长了……怎么不剪了?”
他还记得那天凌晨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也是这样眷恋不能自已的摸着她的头发亲吻,而她隔日就拿着剪刀一通狂剪,把好端端的一头长发剪的乱糟糟如杂草。他当时气的劈手夺过剪刀,差点没捅进她身上。
“他喜欢。”素问只剩半条命,伏在玻璃茶几上,嗓音沙哑,回答的却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