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茹点了点头,没走两步,又回过头叫她:“素素。”
“嗳,怎么了?”
向茹的脸色苍白得很:“你爸他……”
“他要认亲得先认清楚门。”素问以为母亲心软了,当机立断阻住她的话。
正打算进浴室洗个澡冲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母亲的声音突兀的在背后响起:“他得了白血病。”
素问扶着浴室门停下了脚步,不过她没回头,隔了好一会儿,她还是走进去,嘭的摔上了浴室的门。
水声哗哗,向茹望了眼紧闭的浴室门,也很苦恼似的,摇摇头回了自己房间。
滚烫的水冲下来,刺在皮肤上火辣辣的感觉,依稀让她回到了三年前,在那个百来平的大客厅里,小三登堂入室,挽着那个血缘上是她父亲的男人的手臂,屋子里满地的狼藉,向茹絮絮的哀嚎,她执拗而倔强的挡在母亲面前。懦弱的母亲是斗不过美艳精明的小三,没关系,母亲还有她。
可万万想不到,最后让她绝望离开的两个巴掌,却纷纷来自她的生父和生母。
喀——
她拧掉了热水,靠在滑腻的瓷砖上发呆。
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总是把她放在膝盖上,来回的颠,一颠就是大半天,她抱着父亲的大腿乐呵呵笑个不停,有时候父亲会把她双手抱起举得老高,然后用下巴上又粗又硬的胡茬来扎她软软嫩嫩的皮肤……
她可以一次次的原谅母亲,再次接受她和她住在一起,却不能原谅当初最先背叛的父亲。
因为他撕毁了自己对婚姻和爱情最原始的憧憬,让她变得自私,冷漠,对感情缺失信任。
因为他让自己明白,爱得越深,遭到的背叛就越是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她,不会允许自己去原谅。
洗完澡出来,母亲的房里灯已经灭了。她吹干了头发换上睡衣,正打算再睡两个小时起来收拾行李,走过客厅时,鬼使神差的又来到玄关,打开大门。
走廊上,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影。
走了就好。
希望他以后也永远别再出现了。
两个小时,也不可能睡好,起来的时候全身都冷得发抖。室内虽然有地暖,可这样的天气,刚一从被窝出来,任谁都想打哆嗦。
楼下。小艾和保姆车已经等在那儿了,素问行军打仗似的套上衣服,对着镜子在脸上拍了点乳业,就拎着箱子匆匆出门了。
向茹大约也没睡好,听到声响,开门看她:“急急忙忙的,别落下东西。在外面凡事要小心。”
“知道了,妈,你女儿又不是第一趟出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