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鞋是专门替她准备的?
换好鞋,素问看见后车座上还搁着两只黑色的大塑料袋:“这是什么?”
“烟花,一起去放吗?”他说得很真挚很认真。
“今晚……现在?”素问望望漫天的大雪,不太确定。
“嗯。不过这个小区是禁止燃放炮竹的,我们得去远一点的地方。”
这回素问是确定他是认真的,她坐在后座上,看着陆铮一身黑色像要融进夜色里去,周围白色的雪把他映衬得格外忧伤似的。她终于没有再多问,乖乖的爬到前面副驾驶座上坐稳了,系上安全带看着他。
陆铮好像笑了笑,绕到另一边去坐上了驾驶座。
素问这才发觉他换车了,忍不住说了句:“虽说你腰缠万贯,就是那新时代的万恶地主,可也不能座驾换得这么勤吧?下回你再来接我,我要认不出你的车了。”
话一说完,半晌没听到回声。素问觉得奇怪,扭过头去看他,却见陆铮攥着方向盘的手握得格外紧,指骨上都泛着青白。
不知为什么,素问觉得在车顶灯照射下,陆铮的脸看上去特别的忧愁。好像……心事重重似的。
不过没心事就不会大年夜的跑来找她放烟火了。谁心里没藏着掖着点事儿的,她乖乖的选择了闭嘴,窝在温暖的副驾驶座里打瞌睡。
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有点意外:“这是……公园?”
什么公园现在也该关门了吧。
陆铮没应声,走下来替她打开车门,趁她下车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替她包住头脸:“外面冷,你穿得太少了。”
细腻的开司米很柔软,有淡淡的烟草味,和一种薄荷般清凉的香气,素问忍不住用手托起围巾在脸上蹭了蹭,觉得很温暖。
雪小了一些,里面车开不进了,陆铮拉着她从侧门走。进去后才发现原来竟然是酒店,服务员一路领着他们,无声无息额的踏破冬夜的沉寂。
月色下青瓦琉璃的建筑,轩窗明灭,带着古意般温暖的灯火连拾阶而上都仿佛梦境。
“坐这里。”他伸出手牵着她的手,一直将她引到黄花梨的八仙泉边。偌大的落地玻璃正对着一池水,室内暖气正上来,隔着一层玻璃看雪,茶烟袅袅娜娜,从外面看来,他们就好像坐在雪中饮茶。
素问想起年前拍的古装,感慨:“乾隆爷当年赏雪饮茶,也不过是这光景。”
腐败,真不是一点儿腐败。
陆铮脱了大衣,薄薄的碳色羊绒开衫,蹲在廊下摆弄那些安全烟花,背影显得清瘦。听了这话,不过一笑。
这样的地方喝茶都是其次,静谧得不像是在城里,那些熙闹的炮竹声好像都远了,落雪无声,点点灯火照在屋瓦之上的残雪,疏疏的漏下来。檐头的纸灯笼在风中微微晃动,有隐约的琵琶声,听不出是谁在弹奏还是播放的CD。
在这静夜,飘渺似仙音。
“亏你想得到,在这样的地方放烟花。”素问有点不忍打破这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