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抽血也差不多,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素问没感到任何不适。有些人也能立刻就上班上学,不过医生还是建议她在家休息一周。
从无菌室出来,她坐在走廊长椅上眯着眼打瞌睡,刚过完年,医院里又忙碌起来,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挂号处前急得直掉眼泪。佝偻的老儿孤苦一人,扶着墙壁缓慢前行,偶尔有好心的护士,上前扶他一把。商务精英人士即使坐在候诊室外,还不忘在膝上垫着个笔记本,表情严肃的敲打着……
人生百态。
这世上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聂远在进行手术前的准备化疗,向茹担心的去陪伴了。毕竟找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也不见得手术就能成功,成功了也还有复发的可能。
她一个人靠着墙壁昏昏欲睡,口袋里手机一震,把她吓得整个人顿时醒了。
陆铮忙完了手里的事情,见报纸上连篇报道今年花市见涨,某个品种的玫瑰又叫出了天价,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
一整个白天都没给她打电话,这个小家伙,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笑着摇头走到一边,拨通素问的号码:“在哪儿呢?”
素问一听到陆铮的声音,刚打起的几分精神又飞到西伯利亚去了。她还以为又是叶子来催行程,一到陆铮面前,又恢复了原样儿,无精打采的说:“在医院呢。”
陆铮一听,变了声调:“怎么了,又进医院了?哪病了?”
一言难尽啊。
素问想想,还是别把自己家里那点破事儿说出来烦他了,估计陆家那边事就够他烦的了。于是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说:“没事儿,受凉了,一点小感冒。”
陆铮抓着手机,半晌不语。他是知道素问怕打针的,上回烧成那样了都死活不肯去医院,非得叫他拖着拽着,威逼利诱,一点小感冒就能撼动她了?
他也没再多问:“那你就在那等我,我过去接你。”
“嗯。”
挂了电话,她走到化疗室外头,敲敲门上的玻璃。
向茹转过脸看到是她,吩咐了两句悄悄的出来。
“妈,我走了。过几天就去拍戏了,估计好一阵子不能回北京。”她说完,停下来,从包里拿出张信用卡,塞到向茹手里,“你收着,钱不够的时候再拿出来花,密码是我生日。你跟他……”她顿了下,隔着玻璃往病房里张望了眼,“好好过吧。”
说到底,她信不过聂远。聂远是有钱,可那钱不是她妈的啊,万一哪天男人再故技重施,把向茹抛弃了,总归还有点防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