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这个丫头是点毛病的,不是精神病就是自闭症,隔个两天就要大发脾气把屋里全摔一通,再不然干出些翻窗爬阳台的危险事来,云哥为了她几乎快疯了,把家里所有危险的刀具剪刀都藏起来了,窗子也全部上了铁栅栏,就怕她出一点事。
后来他才知道,她玩枪不是因为感兴趣,只是为了有一天能把子弹送进他的胸口。他手把手一步步教她怎么装弹,上膛,拉保险,看着她认真时低下头垂下的那一缕发丝,从心中就生出一种莫名的柔软来,他也不知怎么中了邪似的,就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发。然后他就真的那么做了,结果她受惊般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刺猬般戒备的看着他。
从那以后他就烙下了心病,不敢碰她,离她近点都怕她会受刺激。后来终于有天半夜借着酒劲,把睡着的她从床上揪起来,一把按在镜子上,疯狂而痴恋的亲吻着她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她从发狂般的挣扎到无声流泪,最后连眼泪也干了,没了。
他酒量非常好,那时候尚还有一丝清醒,只是觉得做了就做了,况且她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他心满意足的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中午起来,他习惯性的到那间小房间看她,结果发现一个满头蓬发,发尾被剪得像稻草般的短头发女孩。
他几乎是愣住了,还以为自己酒没醒。
好一会儿,他才认出这是聂素问,怒不可遏的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而她连眼皮都没抬,淡淡的回了他一句:“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
她是指昨晚的事!
他那时见她不反抗了,以为这么多天她也总算想通了,没想到却是这样刚烈!他不是喜欢她的头发吗?她就全给他剪了。只要不是她自愿的,她宁可毁了自己也不让他得到!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亦是。
他有点心灰意冷:“你不后悔今天的选择?即使那个人会坐牢,会一无所有,即使你们不会有结果?”
素问很肯定的告诉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我爱他,就算他坐牢,就算他一无所有,就算他是个乞丐,我都一样爱他!”
而她不爱自己,即使他郝海云拥有了全世界,她也不屑一顾。
他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的烟头使劲一摔:“真他妈的傻逼!”不知是骂自己还是在骂她。
“你知不知道你那小男友就要完蛋了!别人设局要整他,他就是逃过这一关也逃不过下一关。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这么?因为在这栋大楼里正在开一场精彩的董事会,谈怎么收购你那小男友的公司。所以我最讨厌和生意人打交道,口蜜腹剑,面上笑的比谁都亲善,捅你的时候比谁都狠心。昨晚那个萧少,他不仅要你的小男友坐牢,还要他丢了公司,走投无路,连个普通人都做不了!你以为你绑到的这位太子爷能有多厉害,多有本事?还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妈的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公子哥,没他老子姥爷,没了钱,他屁都不是!人家不仅要整他,还要整他全家!幸好你还没嫁过去,不然你就跟着一块倒霉吧聂素问!”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素问气得浑身发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看着自己的手,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有胆打郝海云一耳光。
郝海云也没想到,他字画是咧了咧嘴,反倒笑了笑:“行啊,聂素问,越来越本事了。”
素问定了定神,说:“这巴掌,是我打的,欠你的,我还。我不管陆铮会不会丢了公司,会不会全家遭殃,我只要你一句话,人,你是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