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连素问也愣了,陆铮曾经管过一整间娱乐经纪公司,可从没人听他唱过歌。他们去歌房也不见他点歌,连素问都没听过呢。
顿时来了兴致,跟着那些战士们一起起哄:“来一个,来一个——”
陆铮坐在位置上死面,装没听见。
曹排长满面红光,没喝酒也半醉了,推了推他:“你上去。”
陆某人淡定回:“我不会唱。”
“不会唱也得唱!”曹排长一脸的匪气,“这是军令!”
陆铮欠欠身,摘下帽子,站起来。全连一起“噢噢”的起哄,鼓掌。
那一刻,素问在陆铮脸上看到一种难得的光辉,是羞赧,是无奈,还是高兴?她分不清了,只记得是从没见过的光芒。过去他是陆家的小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此刻与他的战友在一起,虽然不情愿,但那股高兴劲儿,却作不来假的。
他想了想,冲“音效师”说:“就唱那首,咱们排总唱的。”
摄制组有带音响设备上山,部队里也抽了一名文艺兵,协助管音响的一起负责音效,其实就是把身边能找着的CD,录音带给放上。
吉他的清音响起,素问万没想到,陆铮挑的是一首在网络上爆红的《老男孩》。
他的声音清洌磁厚,虽然没什么特点,但是因为声线干净,也不会影响歌曲本身的质地。
他唱歌的时候睫毛微垂,似乎是不好意思,一直注视着地面,可神情专注,仿佛非常投入。
当他唱“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我有过梦想”,素问禁不住抬起手,帮他击掌打拍子,身体跟着他的节奏,轻轻的摇晃着。
也许这不是最动听的版本,但现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边防连士兵,还是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情不自已的跟着一起打起了拍子,整场联欢,一直热热闹闹,但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整齐划一,连祁连长都跟着一起打起了拍子,微微摇晃的脑袋,眼中盈盈有光。
这是一个神奇的晚上,以至于躺在床上,素问还久久没有回神。
雪夜很静,风雪一停,当夜就出现了皎洁的月亮。人们都说西藏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素问侧身躺在床上看,的确觉得如此。那一轮明月从没有离她这么近过,仿佛就在她的窗前,仿佛伸手可及。
辗转难眠,她悄然起身穿衣。小艾被动静惊醒,从被窝里露出一点点头,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有点睡不着。”她压低声音回。
“冷的吧?我去给你开电炉子。”她说着就要起身。
素问忙拦住她。营房里冷,冷到半夜不小心从被褥里伸出一只胳膊,立刻就会被冻醒的地步。她刚才穿衣服就冷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可不想小艾再受一趟罪。
也许是真冷,小艾咕哝了一句,又缩回被窝里,像个蛹似的裹成一团,睡了。
素问穿上厚重的雪地靴,来到营房外,白天有战士曾告诉她,哪一间是陆铮的房间。脚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的房门口。当回过神来时,顿时羞得脸色发红。
自己这是怎么了,半夜三更的到他房来找他,被他同寝的战友看到,不得笑话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