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忙走到窗口,一边关窗一边埋怨:“真是的,谁又把窗户打开了啊?都说了病人不能吹风。”
素问一愣,坐在床上怔怔的抬起头。
那扇窗户……刚才顾淮安来的时候明明给关上了。
她忽然问:“我刚才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小护士摇头:“没有人登记探病啊。而且你刚睡着没一会我就过来陪护了。”
素问茫然的蹙起了眉毛,忽然,她跳下床,赤脚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冷风呼的一下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护士惊讶的叫道:“哎,你怎么下来了?你还没穿鞋!”
素问把头探出窗外,突然而来的高度让她有微微目眩的感觉,马路上的汽车像是一个个小盒子,行人都变成了渺小的黑点。
失落感重新笼罩了她。
有可能吗?有人能从十五楼的窗户爬进来?
西南军区狼牙特种大队,已经准备好的追悼会现场,一片哀婉肃穆。铁血的战士们亲手采摘的山间野花做成的花环围绕满整个会场,即使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战友牺牲的事实,但他们还是低垂下了头,将眼泪藏在没人看见的地方。
河北大汉项前进甚至哭红了鼻子,他们这个小分队是一路一起走过来的,从最初参加狼牙的选拔试训,到最后一期并肩作战,打击罪犯,从炎夏酷暑,到数九寒天,他们河水里泡过来,泥浆里滚过来,什么时候都在一起刻苦的训练着。
陆铮也是他们这个小分队里唯一一个成了家的男人。他们曾经开玩笑,说进了狼牙,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然后把有娇妻的陆铮排挤在一旁,要么就是集体欺压,非要他把老婆发来的短信当众读出来。
这是一个只有男人的部队里特有的气氛。
他又想起聂素问,那个总是包容他们,把狼牙的战士也看成自己家人的豁达女孩。他们个个都叫她弟妹,不仅因为陆铮比他们小,而是他们真心喜欢她,把她也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子。她的到来给枯燥的军营增添了多少欢乐,她的勇敢让她陪着陆铮完成了军区联合演习的胜利,为他们狼牙挣来了光荣,她毫无怨言的付出是每一个军嫂的楷模。
可她得到了什么?
她失去了爱侣,失去至亲的亲人。留下来陪伴她的,只有一个“烈士遗孤”,和一笔寒酸的抚恤金。
这叫一个脆弱的女人如何承受。
所以他理解弟妹为何不肯来参加追悼会。总觉得追悼会一举行,陆儿就真的已经死了。可他们都不愿相信,他们中最优秀的战士,就这么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硬汉们默默垂泪,会场外一辆辆汽车停下,团长,军区首长纷纷到达。
会场内哀乐声声,军区首长亲自致辞,为他们的英雄送行!
在送陆铮走这天,素问拒绝了顾淮安的邀请,没有去狼牙大队,反而来到了医院的特殊加强护理病房。
这里躺着的人,是傅晓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