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林州公他乃是尽忠!事到如今,告诉尔等也无妨!”
姜儒冷笑一声,将他这十六年来的谋划缓缓讲述而出:
十六年前,大贤朝虽然还未有叛乱,但已是暗流涌动,八十一州中,拥兵自重的州公不在少数,可惜皇族势弱,无力扼杀,未免有朝一日,拥兵的州公谋反,姜儒便密召尚且忠于皇室的各州公,率先发动“叛乱!”
林州之变,便是其开端!
乱世一起,忠于皇室的州公便随之与拥兵自重者开始了争斗,宁渊也正是借此起势,起初,姜儒只是想各州兵马互相消耗,最后,皇室出面,一统江山。
可万没想到,宁渊和他的渊州军的能力远超姜儒预测,数十载的时间,宁渊虽替他平定了天下,可他自己也已只手遮天,姜儒无奈,只好暗地里扶植一众心腹执掌各州兵马,每每宁渊平定一地,便下令再度起事,借此消耗渊州军力!
直到最后,密召三王,纠集七十七州兵马,围林州,袭渊州,妄图借此一举安天下!
他一番长叙,惊起众人心中万层巨浪,万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姜儒,竟有如此手段!
宁渊更是难以置信道:
“姜儒!你为了所谓的皇族安宁,竟不惜亲自挑动战争?今日,你为了铲除我等,竟然又不惜纠集天下兵马?你可知,战事一起,多少儿郎要战死沙场?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他们誓死效忠的天子?你还配做帝位吗?”
“宁贼!这天下本就是我姜氏的天下!容不得任何人冒犯!想要太平盛世,自然要付出代价!好在,终究是将你这老贼引入了这必死之局!战死的英灵也该安息了!还有你们!”
姜儒忽然转过了凌厉的目光,看向布鸿三人,冷喝道:
“就知道你三人不可轻信,不臣之心,终究难改!枉寡人许下重诺,到头来,还是不如宁贼这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不过也罢了,不臣者,寡人从未想过留之,只有尔等皆死,方能天下安宁!”
宁渊瞥了一眼脸似黑铁的布鸿三人,无奈的看向姜儒,叹息到:
“姜儒啊姜儒!到头来,只怪老夫还是轻信了你啊!我万没想到,堂堂天子,竟有那般精湛的演技,如此深沉的城府,精妙绝伦的计谋,和冷血无情的心肠!你竟能瞒过老夫,号令七十七州,皇城七万将士都未能防范住你,着实是祺高一招!”
想起往昔每一次相信姜儒的时刻,宁渊心中仍旧充满了不可置信,平日里懦弱胆小的姜儒,和此刻亲率大军,运筹帷幄的的威风模样,实在天壤之别!
而姜儒闻言,却是大笑不止:
“哈哈!宁渊啊,还是第一次听你如此赞叹寡人哪!你以为,将我禁军悉数打乱就能操控他们吗!金甲禁军只听皇命,你那七万将士又如何能挡!不过,寡人乃是仁君,从不滥杀无辜,渊州将士虽亡,你王府的家眷我却一个未动,寡人要她们也尝尝悲痛欲绝的滋味!更何况,能将你引入这般困局,还多亏了你这些亲信和嫡系的功劳,哈哈哈!”
姜儒多年来的积郁在此时得以释放,大笑声中,神色已然有些扭曲!
而宁渊听罢,本就铁青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军中败类至今未能查出,依姜儒所言,竟是有人早早和其勾结,却没想到,到最后,姜儒竟是一个都不放过!
他冰冷的目光向身后看去,所及之处,一众心腹尽皆躲闪,竟是无一人敢直面而视!
如此景象,不由让宁渊心中更加悲凉,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一众心腹,姜儒杀意已决,倒也不用担心他们临阵倒戈,旋即手中长枪一紧,直视姜儒,沉声说道:
“姜儒,事已至此,我宁渊自问,虽有权欲之心,可从未做不忠百姓之事!比起你这无良天子,老夫问心无愧!记得当日在后宫嫔妃殿,我曾亲口对你说过,你若不负我,我宁渊也绝不负你姜氏皇族,想我一生戎马,于大贤朝功勋无数,可终究是难消你芥蒂之心,今日,既然君臣决裂,那即便生路全无,我宁渊?也定要和你拼个支离破碎!来吧!”
说到最后,宁渊一声爆喝,手中长枪平举,怀中的灵玉再度爆发仅剩的光芒,已然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而对面的姜儒,闻听宁渊一番慷慨言辞,却是忽然暴怒起来,宁渊对他而言,与三州公不同,若无宁渊,则无大贤朝,可若无宁渊,也无如今之乱世!
随着宁渊言罢,姜儒不禁怒喝道:
“功勋?!寡人承认,你对大贤朝,着实有些功劳!可你莫不是忘了,你对大贤朝的不敬,远胜你的功勋!”说都此处,姜儒已然是怒火中烧,手指颤抖的指着宁渊,怒喝道:
“你宁渊!目无皇族!藐视王法!诛杀权臣!羞辱公主!胁迫天子!玷污龙椅!兵逼乾坤殿!这一条条!一状状!还不够吗?我姜儒不杀你一万次,难消我心头之恨!
金甲禁军听令!各州兵马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
“诛杀贼子!乱刀砍死宁渊!杀!”
姜儒一声令下,十万禁军和五十万兵马随之而动,整整六十万大军,将宁渊一众团团围住,经过方才的厮杀,宁渊与三州公的兵马已然折损过半,如今,加起来尚不足十五万,若仅仅面对五十万叛军,倒还有一战之力,可此时,围杀他们的,还有战力丝毫不弱于他们的金甲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