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心的妙蔻,更是目无表情,似乎被这般血腥的场面刺激,呆立在尸堆之中,一动不动,飞溅的鲜血已将她身躯浸透!
“噗!”
宁渊急火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转头看向姜儒,历喝道:
“姜儒!这就是你要的吗?为了你一己私欲,为了你所谓的皇族天下,不惜折损整个大贤朝的儿郎吗?”
“ 你!你个祸国之首,还敢质问寡人!”姜儒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震惊,可很快被其掩盖,怒斥道:
“寡人挑起战乱,是为了今后不再有战乱!若非你们这些州公拥兵自重,祸乱天下,岂会有此乱世,欲安江山,自要有所牺牲,最后,还是我姜儒赢了,待叛军死尽,便是尔等归西之时!死去的将士,自会被世人铭记!我姜氏皇族也不会忘了他们!”
“可笑!”宁渊冷笑道:
“天下儿郎皆死尽,还要你这帝位有何用!十六年前你为了铲除拥兵的州公,不惜挑动战争,掀起乱世,如今,你又不惜押上整个大贤朝的英勇儿郎 !你这昏君,既然如此,我等就用尽最后的底蕴,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守着你那悲凉的皇族去吧!”
宁渊言罢,再度拿出两枚灵玉,递给了宁劫,这些百道灵气加持的灵玉,每一个,都是他渊州的根基, 可今日一战,几近耗光,三州公见状,也已是面如死灰,此一战,不仅各自兵马耗尽,就连多年的底蕴也极速消耗,到了此刻,已是与姜儒不死不休!
见几人再度灵玉加身,姜儒的脸色终是有了波动,他看向尸山之上,仍旧在死战的将士,一时间,竟是无从开口,若任由宁渊一众以灵气加持,冲入敌阵,即便他姜儒能够将其一一斩杀,可仅剩的这些将士,只怕也要死伤殆尽了!
“怎么!怕了吗?”宁渊见姜儒如此神情,再度怒斥道:
“你这昏君,到了此时,还不知这天下州公,接连反叛的缘由吗?你以为,铲除了我等,就能还天下安宁?你以为,没有了征战的将士,你就能高枕无忧? 你怕是忘了你姜氏皇族对天下人犯下的大错,即便我等今日尽皆战死,不消十年,叛乱必定再起,届时,我倒要看看你这昏君,还拿什么结束乱世!”
“宁贼!你。。。你此言何意?我姜氏皇族一统天下千余载,励精图治,何时对天下人犯过大错!你这老匹夫,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又想耍什么诡计吗!”
“哼!论诡计,老夫自叹不如!”宁渊神色一凛,沉声道:
“五百年前,你姜氏皇族做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五百年前!
宁渊一语,如醍醐灌顶,往昔传言尽皆涌入脑海!姜儒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却是自语一声:
五百年前!剥去仙域资格!
大贤仙朝至今一千四百余年,当初太祖创立大贤朝之后,留下大罗真仙决,和八十一处聚灵阵,便登临仙域,留下遗命,大罗真仙决天下子民共修之!
十年后,有仙域使者来临,带来太祖的消息,他已在仙域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每十年便会和皇族合力开启一次仙域之门,将大贤朝杰出之材接往仙域修行,而评判能否去往仙域的标准,便是真仙决!
如此盛事一直持续了九百年,期间众多的仙朝子民去往仙域,追求大道,如宁渊和三州公那般借灵之术,实则,就是当初有幸去往仙域的先祖所留!
只是这般万民皆可入仙域的盛世,只持续了九百年岁月,直到距今五百年前,当初的天子,废除太祖令,将真仙决纳入皇族私有,天下百姓再无人可触及分毫,也因此断绝了天下人追求大道的资格!
自此以后,乱世不断,一直持续至今日,虽然多数百姓早已不知这般秘辛,可作为州公之辈,却是能够从各自的底蕴传承中,得知一二,也正因皇族断了他们的大道之途,历代州公,方才叛乱不休,暗地里抢夺灵玉,以期借此效仿太祖,重踏仙域!毕竟,仙域意味着呼风唤雨的力量,和远超常人的悠久生命!
姜儒的低吟声虽小,但宁渊还是听了个清楚,旋即冷喝道:
“没错!正是因皇族剥夺了天下人去往仙域的资格,才导致叛乱不休!谁不想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谁不想拥有悠久的生命!若不重开仙域之路,大贤朝叛乱永不会休止!姜儒,此刻,决定天下命运的选择,就在你手中!”
说到此处,宁渊顾不得理会众人吃惊的神情,转头看向仍旧死战的一众将士,大喝道:
“渊州军听令!收起兵刃,全军后撤!”
宁渊一声令下,不光是渊州军,就连三州公和姜儒的兵马也为之一滞,竟是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攻击,看着脚下堆积如山的尸首,双方人马尽皆神色复杂,渊州军缓缓后退,三州公兵马见状也随之而动,只有姜儒的军队尽皆回头看向姜儒,等待天子令!
宁渊见状,扬起了手中的灵玉,沉声道:
“姜儒!老夫不愿看着我渊州军死伤殆尽,三州公更不愿全军覆没!你堂堂天子,也不想手下无一兵可用吧!此刻,只要你答应重开仙域之路,我宁渊即刻交出兵权,卸下王位,永世不入朝堂!若不答应,那就借你之言,且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言罢,宁渊周身虚龙再现,三州公目光交汇,倒也并未反驳宁渊,州公拥兵自重,皆是为了抢夺灵玉,妄图仙力加身,若是姜儒答应重开仙路,将真仙决分享天下,他们又何必再起叛乱呢!
只是生死仇敌,要在这两军阵前和解,又哪有那么容易,姜儒闻言,并没有说话,目光看向残酷的战场,那仅剩的军士,已是他大贤朝仅有的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