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北京。
北京市的交通一如既往的拥挤,即便是出城的路线亦是如此。周围此起彼伏地响着喇叭声,红色的车灯组成夜里一条静止的河。
石痕目光空洞地盯着上当的车顶棚,腰背相当酸痛,但是也只能忍着。下飞机之后,为了进一步摆脱永夜十字的监控,一行人没有去参观美丽的首都,而是直接准备出城。并且为了不被永夜十字查到出城记录,他们选择用黑车出城。
这是一辆七座商务车,而他们一行人正好有七个人……不算司机的情况下。
于是,三个女生理所应当的舒舒服服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剩下的四名男生中就得有一个躺着。才习和宋天青的体重显然是不适合躺在剩下三个人的腿上的。于是只剩下石痕和韩康了,而石痕便在韩康的威逼利诱下——好吧其实只有威逼没有利诱——躺到了大家的腿上。这样似乎还可以在被查车的时候逃过一劫,何乐而不为呢,只好委屈一下石痕了。说起来他们这一趟不但坐了黑车还超载,简直是不把自己和他人的性命当一回事,真是罪过罪过。石痕打算下车之后就劝司机以后别拉黑车,至少不能干超载的活。
石痕僵硬的挺在六条腿上,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他们三个腿的粗细还不太一样,石痕头这边的韩康腿最细,石痕脚那边的才习腿最粗,这让石痕一直有一种要从六条大腿上径直滑向车外的感觉。
“石痕你不要这样哭丧着脸啦!你可要搞清楚,你现在是我们的团宠哎!”宋天青捏着港台腔对石痕打趣,逗得简和王熠直笑,就连韩康也有点忍不住笑意。
石痕无奈的侧过头,不去看他们。
才习早已经睡着了,石痕那点体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负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小孩子们,你们这么晚怎么还自己出来啊?你们爸爸妈妈都知道吗?”司机大叔实在是等的寂寞了,终于开口和孩子们唠家常了。可能是因为他比较胖,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哦,我们出来自己玩。”王以轩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什么,“他们不知道。我们之所以没做公共交通工具出城就是害怕他们查出来。”
“啧,你们这离家出走的计划还挺充分。”司机摇了摇头,“小小年纪老想着离家出走干什么呀,和父母有什么矛盾交流交流就好了嘛。我说,你们到了石家庄之后就找个警察局报了吧,别让你们家长太着急。你们这一帮小孩子在外面也不安全。”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通过镜子向后看了一眼,声音显然有些没有底气,光是那个睡着的大块头估计就能打好几个正常体格的成年人,剩下的再怎么瘦弱凑在一起也够抵一两个了。不过对方要是带着凶器了就不好了,所以还是得劝他们“投案自首”。
“大叔,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啊?”王熠笑着问。
“啊呀,我也不瞒你们,我也就是图跑一趟挣一点钱,现在养家糊口可不容易啊,首都物价高,房租更是吓死人……”大叔说着要点一根烟,想了想还是放了下去。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大叔偶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两句话,随后就闭口不言。车灯组成的长河渐渐流淌起来,车窗外的车灯光也逐渐稀少。慢慢的,这趟线上只剩下了这辆商务七座车孤零零的奔跑着。黑夜弥漫在世间,前座的三个女生先睡着了,剩下的三个人男生哪怕不太舒服,也最终败给了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