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瓦路尔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在轮船上的房间,一丝不挂地处在灌满温水的浴缸中。
帕瓦路尔抬起头,在浴缸旁边整齐地摆着一排新衣服。
洛基的安排还挺周到的。帕瓦路尔用浴巾擦干身体,穿好衣服,简单地吃了一点房间中准备好的点心。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向着观景台走去。
此时正是深夜,时钟的指针刚刚从星期二摆到星期三,但赌场依旧灯火通明。帕瓦路尔顶着海风走到观景台上,海上似乎起了雾,看不见半边天的星斗。他发现了把自己拾起的那个女人。她穿着深蓝色的长裙,把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都牢牢裹住,垂到地面。她双手戴着深绿色的手套,脸上很突兀地围着面纱,遮住自己的整张脸。
“你好。”帕瓦路尔走上前去,用冰岛语说道,“你又是哪位神明?”
“我是海拉,洛基之女,冥界之神。”海拉看着海面,“我坐着用死人指甲制作的船只,从以我名字命名的国度前来。”
帕瓦路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惊恐地发现海面上并没有起雾——那是一艘通体黑暗的船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帕瓦路尔隐约看见甲板上活动的骷髅。忽然,似乎是发现了帕瓦路尔的缘故,甲板上的骷髅数量陡地增多。帕瓦路尔看着那一片片白骨向他伸出手,仿佛地狱的召唤。
海拉轻轻挥手,那些骷髅同时消失。
“那是纳吉尔法,冥界之船。”海拉摘下了面纱。帕瓦路尔看向她,一时慌了阵脚。这是他见过的最勾人心魄的侧脸,再一想到是可能这种美人把湿漉漉的自己扒光扔进浴缸,即便是帕瓦路尔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也难免不心神颤动。
海拉忽然又摘下了手套,她靠近帕瓦路尔的那只手白皙纤长,而远离帕瓦路尔的那只手却是森森白骨。海拉转过头,帕瓦路尔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她的另外半边脸同她同侧的手一样是森森白骨,帕瓦路尔甚至能在那貌美的面庞与白骨的分界上清晰地看见流动的血液。
“你的父亲完全可以杀掉我。”看见这种骇人的场景,帕瓦路尔反倒能稳住阵脚。
“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海拉淡淡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保护你的。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逃过追捕你的人。”
帕瓦路尔点点头,这时他他猛然发现,纳吉尔法早已不知何时消失,而已经笼上面纱的海拉正在穿戴手套。
帕瓦路尔戴上耳机,港口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里是挪威首都,奥斯陆。
而在奥斯陆的土地上,一架私人飞机在不久前降落。巴德尔在飞机上给众人解释了匆忙来到挪威的原因。
“我们得去阻止洛基解除耶梦加得和芬尼尔的封印。”巴德尔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帕瓦路尔的那个吊坠就是解开封印的钥匙。洛基一定与他合作了。”
“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一方去组织洛基,另一方去堵帕瓦路尔。”似乎是用了药的缘故,霍德尔的声音听起来清晰了很多。
“耶梦加得的封印地点是深海,而芬尼尔的封印地点是一座岛屿。”巴德尔说道,“飞机不可能找到那个岛屿,他们只能从水路到达那里。”
“奥斯陆有港口。”布莱尔说道,“我们可以在港口堵住帕瓦路尔,然后询问他和洛基合作的详细内容。”
“这能来得及吗?”石痕问道。
“来得及。”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众人转过头,说话者正是克瓦希尔。
“我是克瓦希尔,这位是托尔,”克瓦希尔说道,“我们刚刚给你们准备好了船。而我们看见了海拉乘坐着纳吉尔法来到此界。她在护送一艘轮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