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于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有着不彻底的赋性,没有绝对的好与坏。
也从来没有一种标准,说什么一定是对,什么又一定是错。
许珂躺在床上,李微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不时地帮她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滴。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陈坚坚在房间里不停地打转。
“这么恶毒的事情会是谁做的呢?”李微说着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告诉老师吧!不!我们去找校长!这件事情太严重了!”
声音从耳朵传进大脑,许珂动了动手指,挣扎着想从深沉的梦境中苏醒过来。梦里是一条长长的黑暗隧道,从遥远的隧道口透来的光亮聚集成一个圆形的光斑,走啊,走啊,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既然走不出去,那就算了吧。眼前唯一的光源也熄灭了,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
就这样,许珂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昨晚有人被关在女厕所的消息不胫而走,学校里立刻卷起一波“千万不要独自去上厕所”的狂潮。
“被锁在厕所?”江子豪从箭筒里抽出一根箭搭在箭台上,调整呼吸,瞄准开弓。离了弦的箭快速地削过空气,牢牢地插在靶心。
“那个女生你应该认识啊。”一个带着护目镜的男生调着平衡杆,努力回想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天还看见你和她一起走来着。她是之前网上火了的那个,叫什么......哦,许珂。”
“是那个医学专业的,头发很长,皮肤很白......”没等江子豪形容完,男生就插嘴道:“就是她,错不了,咱们学校没有第二个叫许珂的了。”
“就算有,也没有长得那么水灵的。”男生冲着他痞气地笑了笑。
他的心脏像是突然往下沉了一下,手里的弓也变得笨重无比。
在费了很大力气才成功说服室友们不再跟着自己去惊扰学校领导后,许珂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学院办公楼大门口的阶梯上,脚下像踩了口香糖一样粘腻,每迈上一个台阶都要花费巨大的勇气。
走廊里是熟悉的沉寂。窗台上摆放着几盆很好养活的仙人掌和芦荟,也许正是因为它们容易养活,才没有得到精心的照料,原本应该绿意盎然的肥厚叶片在风吹日晒后渐渐变得枯黄了。
“许珂,是你吗?”柔软的声音经过长长的走廊显得神秘而空灵。
许珂转过身,和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刁芙四目相对。
“听说昨晚被人恶作剧的女生是你,你还好吧?”刁芙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来,是刚刚好不会被人察觉到的弧度。她说着那样亲切关怀的话语,却有一种事不关己的遥远的距离感。
“昨天确实很慌,现在缓过来了。”许珂苦笑了一下。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不过,你来这儿做什么?”刁芙明亮的眼睛里漆黑的瞳孔,仿佛有一张深渊巨口要把她吞噬掉,粘稠的汁液腐化掉皮肉,连筋骨都舍不得吐出来。
“我......”许珂张开口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是想去找老师告状吧?”刁芙的脸突然向许珂贴上来,一股放肆而剧烈的香气,像无数条棘枝密密麻麻地缠绕上来,裹紧全身。
许珂迅速低下了头,身体向后踉跄了一下。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遇到这种爱搞恶作剧的人,就要把她揪出来,让大家唾弃她,她才会长记性。”刁芙的脸上又浮起一种甜美而灿烂的笑容。
“不,我没想这么做。她也许不是故意的,我已经不怪她了。”许珂声音地颤抖说
“哎呀,那就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你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种背地里向老师告状的龌龊事儿呢?”刁芙伸手握住了许珂的手,一双冰凉的、潮湿的手。
“那我们一起走吧?待会儿就要上课了。”刁芙自然地挽起许珂的细胳膊,笑容满满地走出了办公楼。
操场上,一群男生在进行体能训练,江子豪挺拔的身形立刻在人群中凸显出来。刁芙的目光在百米之内清晰地聚了焦,表情在阳光下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许珂刚一走进寝室,就被三个室友围堵在门口。
“怎么样了?”
“老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