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德言最恨别人提他的前岳父雷逸尘,当他听到唐扶龙哪壶不开提哪壶时,顿时火冒三丈,万德言怒目横眉,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手中麒麟拐杖顿地,厉声道:“唐扶龙,你够了!我早已经和雷逸尘恩断义绝,而你儿子唐九生也早被逐出了天玄门,你还和我攀什么关系?无非就是想占你万爷爷的便宜罢了!”
唐扶龙见万德言发火,顿觉乐不可支,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你要是不愿意认唐叔叔也就算了,像你这样的倒霉孩子,混账已极,谁家有一个都头疼啊!唉,不好管教不说,走到哪里都惹祸,走到哪里都害人,害的家里人天天提吊胆,生怕你哪天就被人给打死在外头,又没礼貌又没大小,明明有辈份都不遵守,还一本正经的扯犊子,好像你很有道理的样子。”
唐九生哪有心情看父亲故意拖延时间,见到白月亭来了,可不敢怠慢,赶紧叫过程子非和国师府的铁骑校尉阿楠,让他们赶快带领手下人出去,白月亭若是发怒,可不是血溅五步的问题,血溅五十步也不止。这些士兵再英勇,在白月亭等人面前也只是炮灰而已。
程子非见唐九生赶他们出去,顿时怏怏不乐起来,不满的嘟囔道:“王爷,这样的大高手交战,小的还从没见过呢,您就这么赶我走啊?这机会我一辈子能碰上几回?怎么也得让小的观摩观摩不是?要走让他们走,小的就是舍命也得留下来看热闹!”
唐九生瞪了程子非一眼,没好气的用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有些无奈的骂道:“你这个猪头啊!你带人退出去之后,把人统一交给金成章指挥,记得,普通人不能放过,但不要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让普通士兵正面敌人的高手作战!其余人,达到三品或以上武境的,可以到附近屋顶,殿顶上远远参观,但是生死自负!金成章就继续指挥士兵,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他!”
程子非听说三品以上可以来参观,顿时喜出望外,兴高采列的拱手大声道:“是,小的遵命!”程子非和阿楠兴冲冲带着部下退出伪王府,安排手下人堵住伪王府的各个大门,截杀到现在还不肯投降的牛满地属下官员、仆役。
唐九生见手下众兵卒鱼贯撤出银安殿前的小广场,小广场上立刻冷清清空荡荡起来,这才放下了心,等他再回过头时,却赫然看到唐扶龙和万德言已经动起了手,两人的打法,不过是两根拐杖之间的对决,并不如何激烈。白月亭在一旁抱着双臂旁观,冷笑不止。红、黑面具两侍从如临大敌,一人按刀,一人按剑,随时准备出手,两人显然都是防着白月亭的。二人旁边,欧阳鲁达和朱家富也在观战。
再看这边普济大战望尘子,两人打了多时,仍然不分胜负。普济武境高些,望尘子的花样更多些,唐九生再看拂尘子时,已经被几个没中毒的小道士扶到了银安殿前的台阶上坐下休息,也不知道唐扶龙在粪里放的是什么毒药,那些中了毒的小道士看起来一个个都惨兮兮的,趴在台阶上奄奄一息。侥幸没被毒粪泼到的道士也都横眉怒目执着兵器站在旁观守护同伴,不停咒骂唐扶龙缺德。
胖子和夏侯灵玉、水如月三人在和牛满地手下众护卫对峙,那些护卫最先在统领的指挥下,不知好歹的冲锋了一次,结果被胖子锤翻了七八个,又被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砍倒了十余人之后,终于知道实力相差巨大,退回去防守,再不敢主动进攻了。牛满地站在上风,正和谷安悦、牛成名看着唐扶龙和万德言动手。
唐九生回过头去看牛满地,牛满地也回过头看唐九生,两人对视,眼中再次擦出火花,唐九生在牛满地充满怨毒的大三角眼里,看出了无尽的恨意,唐九生知道,今天不论怎么样,都不能放牛满地走了,他若逃走,那便后患无穷,为了成就霸业,无论死多少百姓牛满地都不会当回事的。
银安殿的正脊上,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唐九生抬头望去,原来是普玄和郑兆宗动起手来。两个人在大殿正脊上蹿高伏低,一道道匹练式的劲气横飞,屋脊上的琉璃瓦倒了霉,被两人踩碎了许多,又被气机撞碎了许多。唐九生心中暗道,牛满地的这座伪王府,经过这场大战之后,怕也要成为瓦砾堆了。
刚才郑兆宗在三大高手的围攻下,气机近乎耗尽,虽然万德言塞给他一丸回复气机的丹药,但是作用毕竟缓慢,所以和英雄榜上排名低于自己一位的普玄交手,他反倒不占优势,普玄是攻方,他却成了守方,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拔出血刀,想必是在酝酿大招吧。
白月亭终于忍不住想出手了,跃跃欲试的白月亭扭了扭脖子,看着场中正在打斗的唐扶龙和万德言,脸上笑容古怪,大声问道:“国师大人,你和万先生这样打架有什么意思?不如和在下过过招如何?叫你的儿子和手下一起上也可以,白某愿意奉陪!”
一身白色文士服的白月亭提起气机,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大袖飘摇,形象十分出彩,朱家富望着白月亭,忍不住大声道:“白剑客丰神俊逸,武功高强,只可惜明珠暗投,错投在万德言门下,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白月亭大怒,目视朱家富,大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如果你不服,大也可以上来一战,不要光在那里耍嘴上的功夫,冷嘲热讽有什么意思?既然大家都是武林中人,练武是为了什么?不如在武功上一决胜负,岂不快哉?!”
朱家富刚要拔刀,欧阳鲁达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轻声道:“朱老弟,不急!现在急着上去做什么?咱们就算联手也打不赢他,先看看,卫王既然带大家到这里,就要等他的下一步安排,不要急!咱们外边不是还有人埋伏着吗?”朱家富这才放了手,望着白月亭冷笑不止。
白月亭更加愤怒,跨步向前,就想要来杀朱家富。正在此时,东厢房屋顶上忽然有人笑道:“白剑客的武功算不上有多高明,但是脾气还是这么大!”众人听到有人居然说天下第四的白月亭武功不算高,都停了手,望向东厢房的屋顶,只见一个瘦瘦的中年大叔,一身灰布衣衫,一脸病容,正是天下第二的洛凤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