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秋色苑,殷权歪在卧榻上面无表情,王妃西门玉雪战战兢兢坐在一旁,给殷权轻轻捶腿,平时给殷权捶腿都是侍女们的活,今天由王妃娘娘亲自来做,实属难得。侍女们都被殷权赶了出去,屋内只有世子殷跃恒跪在榻前,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屋内一片寂静,良久过后,殷权眼望着天花板,冷声问道:“跃恒,就为了这么个王位,你竟然雇凶杀你弟弟?”
殷跃恒抬起头,一脸无辜道:“父王,孩儿冤枉啊!孩儿再重申一遍,孩儿绝对没有雇佣杀手去杀二弟!那些杀手是什么来历孩儿也不清楚,孩儿怀疑那些杀手是唐九生派来的人,毕竟前些天咱们血影堂去剑南道刺杀了多名官员,还成功杀死了一名知县,综合前阵子两家的交锋,孩儿有理由认为唐九生派杀手来,先刺杀弟弟,又嫁祸给我,以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殷权霍地一下坐起身,推开西门玉雪的手,怒目横眉道:“殷跃恒!什么事情你都要推到唐九生的头上吗?唐九生是我们的仇人不假,可是血影堂查到最后,雇凶的人是你身边的贺荣秋!贺荣秋都已经招认了,你还在撒谎!至恒他娘死的早,一直都是你娘在照顾他,你娘疼爱他,寡人也怜惜他!你不要忘了,他也是寡人的儿子,是你的骨肉兄弟,你竟然忍心对他痛下杀手,寡人实在是痛心啊!”
殷跃恒激动的想站起来,殷权大怒,“畜牲!给寡人跪下!”
殷跃恒只好重新跪了下去,大声道:“爹!孩儿已经说了,孩儿不会派人去刺杀弟弟!我疯了吗?我刺杀弟弟做什么?朝廷已经加封了我世子之位,咱们父子将来要举大事的,再将来天下都是咱们父子的,要夺取天下,还要治理这么大的天下,难道不需要自己家的兄弟来相助吗?有哪个外人能比我的弟弟更合适?有哪个人又能比我的弟弟更让我放心?”
殷权更怒,抄起榻上的青玉枕向殷跃恒砸了过去,殷跃恒眼明手快,一把接住玉枕。殷权怒道:“你这个畜牲!人证物证都在,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你不但雇凶杀你弟弟,还请来蛮族的第一神箭手柯肖能,想请他杀那名刺客灭口!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天下重要,权力重要,难道骨肉亲情就不重要吗?从你小的时候,寡人就对你寄予厚望,你对得起寡人的信任吗?”
殷跃恒无奈道:“爹……孩儿要怎么证明自己呢?孩儿绝对没有雇凶去杀弟弟!孩儿要亲自和贺荣秋对质,孩儿要看看,他到底是被何人收买,栽赃陷害孩儿!”
殷权又要抓东西去打殷跃恒,西门玉雪慌忙起身抱住殷权,苦苦相劝道:“王爷,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急于下定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就怕咱们中了人家离间之计!跃恒是什么样的孩子,你又不是不清楚!”
殷权鼻子里哼了一声,“寡人就是太知道他,知道他的野心大着呢!这个畜牲,这么小的年纪就容不下自己的弟弟,心胸狭隘,将来就算咱们拥有天下能放心让这种人治理吗?你还想护着他,他敢做这样的坏事,你还不该教训他吗?宠啊,宠啊,你活活把他宠成这个样子!难道现在不管教他,还等这畜牲长大了,由着他弑父杀君吗?啊?”殷权越说越气,就想去墙上摘刀。
西门玉雪索性跪在殷权面前,抱着殷权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撒开,殷权怒道:“西门玉雪!你放开手!你放开手!”殷权用力想去掰开西门玉雪的手,西门玉雪跪下去,抱着殷权的大腿,哀哀哭泣。殷权气的面目更色。
西门玉雪垂泪道:“王爷,臣妾和王爷半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骨血,王爷你要是把他打死了,叫臣妾后半辈子靠谁去?就算他有错,千错万错也是自己的孩子,你打他骂他教训他,臣妾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你都想要用刀砍他了,叫臣妾怎么敢撒手啊?王爷,臣妾求求你,你再打再骂,他也是我们的儿子,好歹给他一条生路吧!王爷!”
殷权暴怒道:“妇人之见!妇人之仁!他是我的儿子,难道至恒就不是我的儿子吗?至恒的娘死的早,他也是你一手带大的,你难道就不心疼吗?”殷权气的喘息道:“呵呵呵,也对,万一至恒有天长大了,有可能会威胁到你儿子的地位,所以你这个当娘的自然要百般护着你的儿子!至恒是个没娘的孩子,又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又怎么会珍惜他!西门玉雪啊,西门玉雪,你太让寡人失望了!”
西门玉雪气苦道:“王爷,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想想,至恒没有娘,这些年,我把至恒视若己出,只要跃恒有的,至恒都有!王爷,我是个妇道人家,唯王爷是从,我不关心什么天下,什么江山,你愿意,你就去争取,去追求,臣妾管不了,可是你想想,如果真的有天能打下整个天下了,王爷你做了皇帝,跃恒是太子,难道我们娘们还差给至恒一个王爷做吗?”
殷权怒色稍减,正要说话,外面有一个血影堂的青衣探子惊慌失措的跑进了秋色苑,大声道:“王爷,王爷,不好了,出事了!王爷,出事了!”殷权抬起头,望见这个探子不知轻重的闯进来,大怒道:“寡人刚刚已经吩咐过,没有寡人的命令,此时任何人不得进入秋色苑!你找死吗?”
血影堂的青衣探子吓的浑身发抖,赶紧噗通一声跪倒,“王爷息怒,小的不知王爷有令!王爷,小的来是有紧急事情要向王爷禀报!那个从世子府捉来的贺荣秋,已经被人杀死在血影堂的大牢里了!”殷权、西门玉雪和一脸不服气的世子殷跃恒听到这个消息,都吃了一惊,西门玉雪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