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一匹无人乘骑,浑身是血的黑色劣马狂奔进了宣通郡城,十几名戍卒竟然没能拦住这匹黑色劣马,眼睁睁看着这匹马狂奔进了城,直奔向城西部的通城镖局总号,城中路人见了这匹疯马,纷纷惊叫着躲闪,街上顿时一片大乱,搞的一片人仰马翻。
有人腿快,跑去报官,想通知巡逻的兵丁,要合力抓住这匹马,毕竟遇到这种情况,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万一这匹马撞到踩到躲闪不及的老年人或儿童,那还得了?正在镖局门口磨刀的镖师程长庄猛然听到马嘶声,抬起头,却看到一匹黑色劣马狂奔了过来,程长庄望着那匹熟悉的黑色劣马,猛然心头一凛,脱口道:“不好!这不是程镖头的坐骑吗?”
浑身是血的黑色劣马已经是强弩之末,强撑着逃回了镖局总号,就是为了给人报信。黑色劣马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砸起一片尘埃。
程长庄敏锐的意识到,老程和镖队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没任何理由,只有这匹马单独逃回来!一向以稳重著称的程长庄提着马刀,一路狂奔进总号大堂,惊慌失措,声嘶力竭的吼叫道:“快去喊总镖头!出事了!快去喊总镖头!出事了!”
听到喊声,从柜台后跑出来的账房张先生差点给匆匆跑进来的程长庄一头撞死,张先生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哎哟道:“程镖师,出什么事了?你跑的这么慌,哎哟,你可撞死我了!我的肋骨怕是都被你给撞断了几根!”
程长庄撇了马刀,扶起账房张先生,一面对听到喊声从内宅跑出来总镖头的小徒弟刘大力大声喊道:“坏了!出大事了!咱们程镖头的坐骑自己跑回来了,已经死在咱们镖局大门外了!咱们镖队肯定被人给打劫了!快去报告总镖头!”
刘大力犹豫了一下,“程镖师,你认准了是程镖头的马吗?”
程长庄急的要死,“我的大力祖宗,这还有错吗?快去通知总镖头啊!”刘大力应了一声,撒脚如飞,狂奔进去通知他师父严冬升。片刻功夫,镖局中在家的镖师伙计都跑了出来,来到大门口,果然见程镖头的马已经死在路旁,死相凄惨,混身是血。
大当家的严冬升带着几个徒弟从内宅的演武场跑了出来,程长庄一边往出走,一边给严冬升介绍情况,严冬升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严冬升到了大门口,见程洪礼的马果然死在路边,浑身是血,严冬升蹲下身,仔细观看,见这匹马似乎是被武功高手的内力所伤,已经震坏了内脏。
只见郡守衙门的侯班头骑着马带着十几个提着水火棍的衙役一阵风似的向通城镖局赶了过来,侯班头远远见了严冬升,放慢了马速,直至停下马,众捕快也都停下了脚步。侯班头跳下马,和严冬升彼此拱手,侯班头沉着脸问道:“严总镖头,这是什么情况?有百姓报告衙门,说是有一匹疯马当街冲撞百姓,毁坏财物,最后跑到你们镖局门口,死在了这里,还有人说,这是你们镖局的马匹?”
严冬升苦笑道:“侯班头,这匹马的确是我们镖局程镖头的马,程镖头押镖还没回来,整个镖队也没有消息,只有这匹马逃了回来,怕是镖队遭遇什么不测了!”
侯班头动容道:“哦?有这等事?那你们要报官吗?”衙门里的这些班头衙役捕快们,都盼着别人报官,发生点儿什么经济上的案子,只有别人报官他们才有油水捞,不然那点儿微薄的工食银,够做个什么?难道能让他们的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见通城镖局门口站着一群衙役捕快,猜想镖局怕是摊上什么事了,远远的聚集着不敢上前,一个个指指点点。严冬升心头苦涩,开镖局的就怕碰上这样的事情,按理说,这十几年来,通城镖局并没有丢过镖,偶尔碰到马匪,也总能靠着面子和买路钱解决问题,而且通城镖局和地方官府衙门的关系也很好,钱花的到位,官府也不刁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