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的车队并未在曹杨郡境内过多停留,连到了曹杨郡城也只在曹杨驿馆住了一晚,周王殷傲亲自出城来迎接钦差余公公,可是余公公只派心腹太监德顺婉拒了周王殷傲的邀请,德顺理直气壮的说了句,“余公公代天巡狩,不好和藩王交通,那样圣上一旦追究起来,周王爷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余公公的面子也不好看,王爷,请回吧!”
周王殷傲没见这位余公公,还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无法,只能带着人回了王府。不过周王临回城前还是给余公公留下了一些金银宝贝,德顺倒也没客气,连推辞都省了,直接笑纳了。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洛燕飞却笑得眉毛都弯了,皇上是真贪心,有银子就收,而且是以钦差大人余公公的名义收。
余福躺在马车内,一天坐起来半个时辰打坐,虽然还是会吐出一些乌血,但似乎好了一些,殷广心头也没那么紧张了。自从那天那个神秘的声音和他说过话之后,殷广就认定,绝对有个绝顶高手就在附近,他几次下车查看,都没有发现对方,而且车队里武功最高的方成玉也毫不知情的样子,那这个人的武功肯定在武灵以上,而且这个人还会传音的功夫。
最开始殷广还有些担心,后来想起洛燕飞说的话,万一对方是想伤害自己,早就动手了,想开了,也就没之前那么担心了,该吃吃,该喝喝,日子就在行路中,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余福的伤势也逐渐好些,可是却不能够提起气机,一提丹田的真心,余福就要吐血。
殷广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就算余福从今以后这辈子都练不了武功,他也依然会把余福留在身边,殷广是个重感情的人,杨靖忠救过他的命,就算杨靖忠一度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他也依然不想杀了杨靖忠。毕竟杨靖忠不想篡位,而且杨靖忠还算是忠于他的。
这一天,钦差的车队终于到了江东道严州城,城里鲁国公邱杰和轻车侯尉迟敬业出来迎接钦差,德顺又出来讲话,说是钦差大人急着到水长郡江东王府传旨,在严州就不停留了,鲁国公和轻车侯也没有办法,只好送上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向没有下车连帘子都没掀起来的钦差大人余公公道了乏,各自回家去了。
轻车侯尉迟敬业骑上马回府,一边走一边生气,心中十分不爽,喃喃骂道:“呸,他娘的,不过就是一个阉人!仗着在皇上身边能说上几句话,就如此目中无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公爷和侯爷来见你,你竟然连车都不下,车帘都不肯掀起来看一眼!你摆好大个谱!”
身边管家尉迟富笑道:“侯爷,您也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万一有人把这话传到钦差耳朵里,可就不好了!俗话说,主多大奴多大!他既然是皇上身边的人,您就把他当成皇上来敬就行了嘛!唉,咱们来见的毕竟是钦差大人,他品级虽然不高,可是权力大呀!就算他只是余公公,可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咱们也得罪不起,侯爷,咱就忍了吧!”
尉迟敬业喃喃骂道:“现在别说是什么钦差大人,就是一条野狗怕也敢欺负我这堂堂的侯爷了!我这侯爷做的,可真他娘的窝囊!”
自从尉迟大良疯癫了以后,尉迟敬业就很少出府,也不过问水长郡的事情了,他生怕再有什么事找到他头上。他惹不起那位大驸马爷辛治平,更惹不起卫王,后来才发现国丈楚子烈那个老家伙也只是脸上装怂,其实腰杆也挺硬的。尉迟敬业都有些心灰意冷了,这一个个的,装羊装的太像了,简直比羊还像羊。
鲁国公邱杰和轻车侯尉迟敬业没能把钦差请进府里,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钦差的车队出了严州城东门,就直奔国丈的楚家庄园去了,钦差和国丈可一点儿都不见外!其实国丈楚子烈提前就已经得到了钦差的通知,说要来他的宅子瞧上一瞧,所以楚子烈才没进城迎接钦差的。
钦差车队晃晃悠悠到了楚家庄园,楚家庄园早就打扫得干干净净,把这位钦差大人迎进了兴庆苑,马车直接驶到兴庆苑内,一乘小软轿把余福抬进了兴庆苑的正房门口。国丈楚子烈屏退了所有丫鬟仆人,只和夫人段彩玉来见钦差余公公。钦差身边的两名大内侍卫副统领,一个带人守在兴庆苑门口,一个带人守在天井里。
楚子烈和钦差大人谈笑风生,钦差大人身边此时只有心腹太监和一个美貌女子在,楚子烈以目示意夫人段彩玉和那貌美的女子到隔壁房间去说话。段夫人看懂了,赶紧带着洛燕飞到隔壁去聊天,说是洛姑娘是从宫里来的,肯定有眼力,家里有些珠翠,请洛姑娘给过过眼,瞧瞧真假。
楚子烈有些奇怪的是,钦差身边的这个太监德顺虽然品级不高,却一副很傲然的样子,似乎比钦差余公公更牛气,见了国丈也不像其他太监那样磕头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