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文逊一到,唐九生立刻感觉自己身上气机流转困难,别说唐九生,就连站在一里之外城头上的卓不群、夏侯灵玉两位一品高手都说不出的难受,反倒是武境低的人没啥感觉。武境的制约非常奇妙,超一流高手对普通人的杀伤力反倒没有那么大了。
刁文逊放声大笑,似乎心情很愉悦,“娃娃,你说话可太对老夫的胃口了!说吧,你想怎么死?咱们俩投缘,老夫破例允许你自己选个死法!你是想要站着死,坐着死,还是要跪着死?想要全尸还是想要分尸?你要是怕疼呢,老夫可以动作快一点儿,一掌就拍死你,如果你觉得用掌太残忍,老夫也可以用剑气杀死你!”
唐九生微微一笑,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刁文逊,这位突回国魔道第一高手果然与众不同。身材高大的刁文逊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头上戴着一顶乌毡帽,脚下蹬着一双寻常的粗布鞋,双手抄着袖,像极了一个大商来的农民,不过眉眼间却有些凶悍和狡诈之气。
看见刁文逊的形象,唐九生瞬间想起了曾经的天下第二洛凤扬。只可惜洛凤扬身上透出的是平淡之气,这位刁文逊身上透出来些许凶悍和油滑之气,唐九生淡然一笑道:“老家伙,你这样说可就不厚道了!两个人才见面,你就死呀死的,多不吉利?你都是武圣境的高人了,还看不出我没有夭折之相?”
刁文逊双手抄着袖,笑容灿烂,啧啧道:“瞧瞧,瞧瞧这个小娃娃,还会和老夫讨价还价了!你没有夭折之相又怎么样呢?难道就不能死了?你身上这个大武玄不错,老夫很想用来增加一下功力。你现在身负大武玄,就像极了一个三岁的小娃娃抱着一块金砖行走在闹市上,谁看见不想要呢?只不过好人还能克制自己,要是坏人,绝对要抢走金砖,最好再把你弄死!”
唐九生摆了摆手,不屑道:“你好歹也是突回魔道第一人,怎么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来?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刁文逊蹲下身,从袖子里伸出手来,捡起了地上一颗沙粒,随意用手指弹向远方,沙粒带着破风之声,飞出去三十多丈远,才掉落在地上,可见这位突回魔道第一人内力惊人。刁文逊仰起头望着唐九生笑道:“娃娃,这事你可怨不得老夫!你自己身负奇功,却又守不住它,这是你的能力问题,与老夫何干?”
唐九生哈哈笑道:“你看,花太岁觉得我能力不行,所以死在我手里了,沙中客也觉得有本事胜了我,所以也死在我手里了,结果你又是这样想,唉,你可真让本王为难哪!”
刁文逊一脸惫懒的神情,懒洋洋道:“你没听说过事不过三吗?老夫可不是花太岁,更不是沙中客,老夫叫刁文逊,突回国魔道第一人,第一人是什么意思懂吗?你能杀死受伤的花太岁,能杀死中了你计策的沙中客,但是你没本事杀了我,难道你不承认吗?面对我这样的高人,你认怂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唐九生也蹲下身,和刁文逊对视,一脸笑意道:“要说认怂保平安,能保平安那本王还是愿意认怂的。可是今天就算我认怂,你也绝不会放过我,刚才你人还没到,杀意就已经到了,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认怂,那就不是怂,是傻了!生意是可以做,但是亏本的生意不值得做,你说对不对?”
刁文逊眯起眼睛,嘴角上扬,一脸的戏谑道:“那可就没有办法喽!我说这位大王爷,你说咱们俩谈又谈不拢,你又坚持不肯去死,那咱们就只有打一架,分出个胜负才行了?”
唐九生摇摇头,一板一眼的说道:“打架呢,本王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虽然我是王爷也没有用,毕竟爵位这东西对两个人打架没有加成。你这老家伙一心想弄死本王,可本王既不想死,又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说能怎么办!其实要是真有机会的话,本王也想弄死你的!”
刁文逊望了望城头上站着的卓不群等人,笑容和煦,“大王爷,你这些手下还是够忠诚的,我来了他们也不逃,真不怕老夫我一怒之下毁灭了这座沙城?我们来猜猜看,他们应该是在那里研究着怎么才能弄死我对吧?即使弄不死,也得想办法压制老夫的武境,对吧?哟,大王爷,你头上怎么冒汗了?”
唐九生笑容灿烂道:“冬天来了,不提点儿气机上来取取暖受不了啊!”
刁文逊缓缓站起身,两手重新抄袖,只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刁文逊盯着唐九生的脸,嘴角挂着冷笑,轻声道:“你小子是七月半烧纸钱,哄鬼吗?你有颗毒眼,老夫看到了,你身上中了毒,老夫也看到了,你的毒眼没能大成,所以解不了这毒。你杀了我的老友花太岁,所以活该你中的这毒解不了!”
唐九生也站起身,表情平静的问道:“这么说,这毒是花太岁下的了?”唐九生抬起头,望着头上越发厚重的阴云,身上的气机流转几乎凝滞,明显是刁文逊这老小子的杀机更浓了。
刁文逊斜了一眼唐九生,冷冷道:“他下了毒是不假,但是你的毒眼完全可以解了这毒,你是在地宫里又沾染了阴气,阴气和这毒掺和在了一起,所以你才解不了毒的!这事谁也不怨,要怨就怨你小子命不好!可惜了你这练武的好苗子就要夭折了,你放心,老夫要吃你的时候,肯定会把你身上的毒给去干净!”
城头上,夏侯灵玉满头大汗,那些马贼根据她的要求,已经把香炉、八仙桌、椅子、蜡烛、朱砂、桃木剑、笔墨纸砚等物都备齐了,夏侯灵玉心中懊恼,早知道当初就向陈师兄多学些咒术、法术之类的东西,也不至于事到临头才后悔读书太少。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就得强行上马才行了。
夏侯灵玉站在八仙桌前,用朱砂画好了符,以桃木剑将符纸挑到蜡烛上,点燃了。夏侯灵玉左手掐着剑诀,右手挥舞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在城头上作起法来。作了半天法,似乎什么效果也没有。
胖子在一旁站着,手中拿着大铁棍,为夏侯灵玉做护法,铁顿的脸上则写满了担忧,看了半晌,什么动静也没见,铁顿终于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夏侯姑娘,这,这到底行不行啊?”
夏侯灵玉正在作法念咒,铁顿问了这么一句,夏侯灵玉立刻一脸怒气道:“你行你上啊!不行就一边呆着去!”铁顿就闭了嘴,不敢说话了,胖子在一旁暗笑,本来夏侯灵玉作法没效果,心里就难受,铁顿又违反她的号令乱说话,夏侯灵玉心头有气,嘟嘟囔囔道:“你爸爸没告诉过你,别人作法时你别乱说话吗?”
铁顿是个实在人,不知道夏侯灵玉这话的意思,立刻憨憨的笑道:“我爹哪懂得这些啊?我爹要是懂得这些,我也去作法师了!那样现在作法的的人就是我,就不用劳姑娘这么费心了!”
胖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侯灵玉回转身,怒气冲冲道:“滚蛋!”忍无可忍的夏侯灵玉一脚把铁顿踢出去两丈多远,铁顿摔倒在地,夏侯灵玉尤自怒气不息,把桃木剑丢在八仙桌上,回过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脸垂头丧气,法术和咒术都不灵,搞不定这个老家伙啊,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