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疾病的唐九生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朱家富和水如月先后请来了几十位医生,不乏河南道著名的良医,可是再高明的医生也看不出是何病症。既不是内伤,也没有任何外伤,更不是中毒,呼吸平稳,脉象也正常,只是昏迷不醒,喊名字也没任何反应。药石无效。这可急坏了水如月、西门玉霜和胖子以及宇龙行空等人。
西门玉霜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绑在雀鹰小青腿上,放飞了,让它带着信去找辛治平。西门玉霜只怕唐九生是中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无名剧毒,心想只要辛治平赶到,他身上有鸣龙双珠,自然能救下唐九生。小丫头祖清秋也十分伤心,好不容易被唐九生收做徒弟没三天,就眼睁睁看着师父无药可医,如何能不伤心?
从唐九生倒下之后,水如月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衣不解带,见到有新大夫来了就热切期盼能有转机,等大夫们摇头走了就伤心欲绝,每日守在唐九生床边长吁短叹,时不时向唐九生体内注入气机,明知是徒劳却想借此为唐九生续命。西门玉霜在一旁看着又感动又伤心。
朱从文一天要来看望唐九生十几回,眼睛却离不开水如月。水如月的全部心思都在唐九生身上,又哪里顾得上他是朱从文或是牛从文?从倒下的第四天开始,唐九生的呼吸渐渐微弱了下去,水如月急的连水都喝不下去了,本来身材很匀称的一个姑娘,被连累的衣带渐宽,形容憔悴。
朱从文苦劝无果,暗自神伤,明知是个无意义的单相思,却总盼望出点儿奇迹。朱从文见唐九生日渐衰微,竟然有些盼望唐九生出点儿什么意外,那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水姑娘了,可是朱从文在心底深处又唾弃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这样想,简直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实在太卑鄙无耻太不是人了!
时间飞逝,就这么在朱从文的矛盾,水如月和西门玉霜、胖子等人的伤心痛苦中匆匆过去了六天,躺在床上的唐九生已经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呼吸困难,有进气没出气了,朱家富也是百般焦急万般无奈,只有向寿材店订做了一口上好的棺材,万一唐少侠在这里没了,也好成殓起来。
第六天晚上,定更天时分,朱家庄的庄丁跑进来报告,说是辛治平大侠赶到。朱家富亲自出迎,水如月和西门玉霜、胖子等人也列队出来迎接辛治平,不管怎么样,死马且做活马医,辛治平身上的鸣龙双珠,已经是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只见辛治平和铁顿都跑了一头一脸的灰,两个在路上接到小青带来的信后,一路狂奔而来,连吃饭都是在马上吃的,一路上马都累死了五六匹,辛治平都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练轻功了。水如月向辛治平哭诉唐九生情况大大的不妙,跳下马来的辛治平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跟着胖子冲进唐九生的病房。
辛治平从怀中掏出鸣龙双珠,放在唐九生小腹的丹田之上,等了半晌,唐九生却毫无反应。辛治平有些疑惑,给唐九生号了脉,却发现唐九生的脉象除了比较沉,跳动无力,越来越弱之外,并没有任何生病和中毒的迹象。辛治平吃了一惊,用手摸了摸唐九生的额头,也并不发烧。
辛治平心头一沉,低下头不安的在屋中转来转去,脑中苦苦思索唐九生的病因。水如月和西门玉霜等人本来还以为辛治平带着鸣龙双珠赶过来就有希望了,可是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祖清秋和水如月、西门玉霜痛苦的拥抱在一起,默默无言只有流泪。胖子和宇龙行空对视了一下,也都失望的低下了头。朱家父子三人也很焦灼不安,唐少侠要是死在庄上,难免有些不怀好意的武林人士会趁机说三道四。
辛治平在地上转来转去,又转回到了唐九生的床前,望着唐九生已经枯槁到变形的脸,辛治平双臂抱在胸前,咬着牙,脑中不断回忆当年所学各种治疗疑难杂症的方法。猛然间,辛治平眼前一亮,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伸出右手掀起了唐九生的眼皮,看了看唐九生的眼睑,又瞧了瞧他的瞳孔。
找到病因的辛治平惊喜异常,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好一个用毒咒的畜牲,这根本就不是中毒,更不是生病!这是咒术,谁用什么邪门的咒法诅咒了小唐老弟!”辛治平气的右手攥成拳头捶了一下左手手心,恨恨的道:“难怪药石无效,鸣龙双珠也不起作用呢!好卑鄙无耻的手法!”
众人大惊失色,胖子忍不住问道:“小要饭的,你确定老唐真的是中了什么咒术?”辛治平冷冷一笑,咬牙切齿道:“以现在小唐老弟的情况来看,绝对错不了!”辛治平以手扶额,调侃道:“天幸我赶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上一天,小唐老弟就没什么希望了!恐怕不拿来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的九转还魂丹都不成了!”
辛治平回头望向朱家富,拱了拱手,笑道:“朱庄主,麻烦您备一张八仙桌,一把椅子,再备一些朱砂,黄纸,新毛笔,桃木剑,一把香,一个新香炉,以及两支牛油大蜡,我有用处!”回头又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请出去一下,卧室中不要有人。等一会儿我作完法,让你们进来时,你们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