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英杰走后,大统领独自坐在梨花木桌前喝着热气腾腾的奶茶,两名俏侍女垂手侍立在大统领身旁,大统领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阿鱼,你怎么整天心不在焉的?茶里的盐巴又放少了啊!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瞎了?还是你以为易英杰真的会娶你一个没有地位没有背景的小侍女?”
名叫阿鱼的粉衣俏丽侍女慌忙跪倒在大统领面前,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惊慌失措的哭泣道:“大统领,奴婢知罪了!”
大统领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哪个女孩不思春?人之常情,这也不怨你!只是你错付了人,易英杰的野心可是大的不得了,你以为你长的有几分姿色,就是你能脱离苦海的资本?当初要不是我看在你爹和我昔日的情份上,你连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吧?说吧,这些天你都告诉易英杰什么了?”
阿鱼伏在地上,哀哀哭泣道:“大统领,易公子对我是真心的!他答应过我,事成之后一定会把我明媒正娶回家!有几次您不在的时候,易公子偷偷跑来和我相会,都没有碰我的身子,他答应我,一定会等到洞房花烛那天……”
大统领笑声凄凉,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纸上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大统领把写满字的黄纸丢在阿鱼面前,“傻孩子,这种骗鬼的话你也信!你自己看,这几天易英杰进城,去了两次妓院,和二公主的手下秘密接了头,易英杰真正要娶的女人是二公主,而不是你!”
阿鱼从地上捡起那张黄纸,打开,认认真真的从头看到尾,边看边流泪。纸上详细记载易英杰这几天在涿水城的活动轨迹,包括住在哪家店,见了哪些人,谈话的内容等等,阿鱼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哽咽道:“大统领,这不是真的!易公子他是爱我的,他不会骗我的!”
大统领没有再说话,只是拍了两下手,帐篷内除了阿鱼隐隐的啜泣声,死一样的沉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个身材中等,容貌平平仆役模样的人撩起帘子,进了帐篷紧行几步,左手放在胸前,弯腰向大统领施礼,“安部赞见过大统领!不知大统领召见属下有何吩咐?”
蒙面巾下的大统领笑了笑,低声问道:“安部赞,这几天你都在跟踪监视易英杰,你说说,他有没有见二公主的手下?如果见了,都聊了些什么?”
安部赞恭声道:“启禀大统领,两天前易英杰在涿水城内最大的青楼春宵楼二楼雅间里,见过二公主派来联络他的心腹土布希,土布希带来了二公主的口信,易英杰也答应在年底腊月初五和二公主成婚!易英杰还对土布希说,他已经收买了大统领身边的侍女程锦鱼……”说着话,安部赞用眼角余光斜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侍女阿鱼。
大统领点了点头,“安部赞,谢谢这几天你的辛苦,我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吧!”安部赞再次将左手放在胸前,弯腰向大统领施礼,“愿圣神保佑大统领身体健康!”说罢,倒退几步缓缓走出帐篷。
侍女阿鱼已经哭的泪人一般,挣扎着站起身,边向外走边哭道:“大统领,他说他最爱的人是我,我,我要去找易公子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骗我!”
大统领冷声道:“站住!你这糊涂孩子,就凭你的脑子,你去问他,只会被他哄的团团转!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如果你现在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杀你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阿鱼哭的梨花带雨……
大夏剑侠使团的另一顶大帐篷里,一个髡头垂发的白眉老者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旁边的红木桌上放着一个铜锅的大烟袋,丝丝缕缕的冒着青烟,易英杰烦躁的在帐篷内走来走去,转了几圈之后,易英杰气急败坏道:“师父,您老人家想一想,我们就为了个面子留在这里,一旦输在洛凤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这髡头老者就是易英杰的师父,宝蟾宗宗主耶律春雷,耶律春雷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冷冷一笑,“英杰,你怎么一点儿定力也没有?每临大事有静气!一个洛凤扬就把你给吓成这样?怎么着,那洛凤扬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能呼风唤雨?你好歹也是易洪鸣的儿子,怎么这样怂!”
易英杰跌足道:“师父!你当年害了洛凤扬的师叔,他是来找你报仇的!您就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本来我们宝蟾宗在大夏七大宗门里就排名倒数,只不过因为您老人家武功实在卓绝,这才保住了宝蟾宗排名第七的地位,您要是有点儿闪失,我们宝蟾宗就完了,我和二公主的婚事也就要告吹了!”
耶律春雷豁然睁开双眼,从桌上拿起铜锅大烟袋,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直直烟圈,耶律春雷盯着上浮的烟圈,缓缓说道:“英杰,你一向很聪明,谁知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我的武力,就算现在逃走,难道洛凤扬就追不上我?他如果追上我,我落单的情况下和他动手,你觉得我的胜算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