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郡守衙门,大小官吏们激烈的争吵后做出决定,罪行较轻的神刀门帮众被衙门记录在案后当堂释放,四名长老和洪范龙及神刀门分坛主等几十名精英被关押在江州大牢之中,等候再审,只是叶青鹤趁唐九生等人抢救秋山泽之时,逃之夭夭了。
郡守衙门后宅,唐九生等人和已经能下地走路的金韵章把酒言欢,唐九生笑道:“现在齐望嵩已死,树倒猢狲散,江湖上再无神刀门,这可比我预想中要快的多了,真要感谢戚长风,没有他神助攻,事情哪能办的这么快?不过我确实没想到齐望嵩会死在叶青鹤的手里,叶青鹤实在是太狠毒了!
唐九生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我现在竟然有点儿怀念在大堂上坐着审案那个威风了,可见老百姓有一个好官是多么重要,等我将来有机会见了那个皇帝,没准我还真跟他要个官做。不过这次彭斯年回到经略使衙门,恐怕日子要不好过喽!牛满地就算不把他弄死,也得把他弄个半死。”
金韵章举杯大笑,“唐贤弟,这次你要是不来,我就得被神刀门和经略使衙门的长史合伙弄死了,还得连累伯父他老人家丢官,失去庇护的窦大姐全家也都好不了。来,为了你如同雪中送炭的救命之恩,咱哥俩得干一杯!”
唐九生笑着举杯,二人一饮而尽。胖子在一旁坏笑道:“金兄,那个窦大姐姿色如此出众,她老公去世已经两年有余,她在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倚靠了,你何不收了做妾?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
金韵章正色道:“胖子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辈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见人有难帮上一把,那是遵从先贤所说的‘义’,如果趁人之危,那和戚长风这些败类有什么区别?今天就算唐贤弟没来,我金某纵有杀身之祸,也不过一死而已。义之所在,虽万千人吾往矣!”
唐九生翘起大指,赞道:“金兄说的好,这才是不忘读书人本色,当浮三大白!”
金韵章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井中的杜鹃花叹道:“何况我在江南道天昌府已经心有所属,两情相悦私订了终身,又岂能移情别恋,有负于她?”
宇龙行空大奇,问道:“金相公,你既然在江南道天昌府有了中意的女子?那为何不带她同来江州?”
金韵章摇摇头,叹息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一个穷书生,连捐监生的钱都是伯父所出,她如今身陷青楼,我哪有银两为她赎身,只能每日发愤读书,争取明年能在剑南道考中举人再考中进士,如果能谋得个一官半职,有了银两,自然为她赎身。”
唐九生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问道:“既然是位青楼女子都能被金兄相中,想必是色艺双绝了?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在天昌府哪座青楼?”
金韵章道:“她叫杜宛玉,现在天昌府的红袖阁栖身。她虽然只是一名歌妓,却是名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她父亲曾是天昌府别驾,只因为她父亲得罪了周王殷栋,被抄家灭门,她也被卖到妓院红袖阁,却还好有才艺在身,因此做了青倌人。”
胖子吐舌道:“还好那位周王没为难她,不然一个犯官之女,不被人整的死去活来才怪,还做什么清倌人!”
唐九生笑道:“那周王殷栋不比殷权差多少,也是个日理万姬的主儿,不过他的封地在江东道,天昌府离他封地近两千里路,他能把江南道天昌府别驾的家给抄了,就已经解气了,又怎么会去和一个已经被抄家的小女子较劲?”
唐九生皱了皱眉头,又道:“金兄,你来江州府考举人不算是明智之举,如果平西王殷权谋反,这江州离禹州只不过二三百里路程,是殷权北上的必经之路,他如果反了,这江州就首当其冲,郡守大人手底下直辖的不过三千兵马,怎么可能守得住江州城?”
金韵章吃了一惊,重新坐回座位,“我两个多月前离开天昌时,几位好友前来送别,在天福酒楼给我饯行时,童亮贤弟倒是提过平西王可能会谋反,只是大家都不以为然,如今贤弟又提起,莫非平西王真有不臣之心?”
唐九生点头道:“平西王当然有不臣之心,不止平西王,还有一位岭南王也是他的同党。大公主殷若楠和司空靖老伯提过童亮兄,说你离开那天,酒楼送别时,童亮兄说过平西王要谋反,平西王府潜入天昌城的斥候房探子持刀威胁过童亮兄,叫他不要乱说话。”
金韵章惊骇不已,“以童贤弟的性格,岂会因为平西王府一个探子持刀威胁就低头,那童贤弟不是有危险了?”
唐九生摇头笑道:“还好那探子被司空老伯给收拾了,不然童亮兄就真有危险了!公主殿下和司空老伯活捉了那厮,那厮又不禁打,把他的同伙都给招了出来,我老爹带人把平西王渗透到天昌府的斥候房一网打尽,一个都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