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奇脸上的错愕神情,老天师开心的笑了。
“小哥,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苏奇点头。
老天师咧着嘴,开口道。
“老头子我原来是个医生,在省医院干了几十年,临老了想要回归故里,却发现乡亲们遭受了封建迷信的荼毒。”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剩下的都是老人孩子,又没个大夫,去镇里还麻烦。所以他们生病了居然是去找和尚道士算命先生,而不是去医院。”
“道家文化和佛家文化是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古代也有不少道长,法师以医药著称。但那些个骗子连道德经,金刚经都不会背,他们哪里会治病!”
老天师摇着头叹气道。
“一些人跳个大神也就算了,有些人用兽药搓成丸子给人治病!”
“兽药!那是给畜生用的!剂量是人的好几倍!人用了能没事吗?那么小的孩子用这么猛的药,是要害一辈子的!那些黑了心的玩意儿也下得去手!”
“好几个孩子啊,就这么没了。有的虽然活了下来,但却变得痴了傻了,整个家就这么毁了!”
老天师说起这事儿就痛心疾首。
“你和那些老人说要他们去医院,他们还固执,说医院都是骗钱的,让道士治就行,还说我年轻的时候谁谁谁也是被道士治好的!”
“了解到这个情况,我想着自己也这么大把年纪,就装成老天师给人看病。我拿出的丹丸实际上就是糖丸混了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吃点药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
“被我治好的老人孩子也不少,名声慢慢就传了出去,也送了一些患者去医院,还见过一些稀奇古怪的病。”
“比如猪链球菌脑膜炎。它是一种自发免疫性脑炎,发作起来像是撞邪,脑子里会出现幻觉。我上次遇到一个杀猪的屠户得了这病,成天见着黑白无常,地府阎罗在自己身边转悠,吓得来问我是不是杀孽造的太多,被我感觉送来了省院。”
老天师回头看了眼病房,确定周围没人,又摇头道。
“猪链球菌脑膜炎本身很少见,只通过生猪肉传播,但今天这老太太也是这病。可能是有人把死猪随便往山上一丢,被猫吃了,爪子上沾了细菌,然后又抓了老太太,这才造成感染。”
“这病不难治,早发现早治疗。但老太太发现的太晚了啊!”
见气氛变得沉重,郑仁发开始转移话题,轻笑道。
“老师,其实最近省医学院高校里出了个笑话。”
“有女寝室说半夜闹鬼,晚上上厕所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只小手在摸自己的脖子上,还顺着脖子一路往下。不仅是身子,就连心里都是透心的凉。而且还不是一个,好几个寝室都这样。”
“十几个女学生吓得半死,不敢回寝室住!整栋楼都吓得不轻。”
“后来经过检查,发现是女生宿舍厕所天花板里的水管漏水。大秋天,三四度的水滴到衣服里再滑下去,不凉才怪!”
“一群大学生,竟然还会说出“闹鬼”这样的话,真是贻笑大方。”
郑仁发觉得自己很幽默,但老天师没笑,苏奇也没笑。
老天师没笑是因为他这种事情见多了,只能感叹好多人观念还是不对。
苏奇是因为就在刚刚,他也信了“封建迷信”。
看着苏奇这样,老天师也觉得不应该向年轻人灌输太多负面消息,再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小哥,我最喜欢吃特辣的牛肉面,因为辣是痛觉,不受味觉影响。其实吃其他东西我都味同嚼蜡。”
“对旁人说,那是我泄露天机过多,五弊三缺,没了味觉。实际上我是年轻的时候在云梦泽吃错了菌,也生了幻觉,人差点没了。后来虽然被救了回来,可味觉神经出了问题,”
老天师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
“小伙子,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神神叨叨的事情?这些全是病!得治!”
“还有吃东西!祖先们好不容易驯化了这么多动物,把不好吃的东西变得好吃。这么多鸡鸭鱼肉猪牛羊,炒煎煮炸你不吃,偏偏吃野生的;熟的也不吃,偏偏吃生的。你不出事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