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我能感觉到那个时代在离我们远去,我想到了爷爷,一个叱咤西境多年的人尽然是我的爷爷,我小的时候,爷爷抱着我,我骑在爷爷的脖子上,尿了,爷爷乐呵呵地给我换尿布,还不许别人帮忙,或许也只有在我面前,那个骄傲无比的男人才有了如此慈祥的一面。
我想起了杨姨奶,那个年轻的时候貌美如花,宁死也不投降的女汉子却对爷爷一往情深,我能想到她慢慢强大起来,一身泼辣果敢的性格是多么招人喜欢。
我想起尹三爷,那个神秘而又重情义的男人,独来独往,身后的秘密甚至多过了爷爷,在江湖中,见过他的人可能都寥寥无几,却道出姓名,整个西境江湖都得震动的人物。
我想起了唐爷,那个性子火爆,为人耿直,做事儿冲动的残腿老头儿在失去家人后是多么的绝望,在兄弟和亲情面前,最终选择了兄弟,独自带着捡来的女娃儿唐晶生活在莽莽的戈壁中。
我想起了大爷爷,为人聪明,永远惦记着鬼王这个位置,永远记得自己的目标,哪怕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哪怕败走麦城,远遁澳岛,心里也永远记得自己是个西境人,永远都想杀回来,重振荣耀。
我想起了鹌鹑,一个不论心智还是能力几乎可以与爷爷相提并论的枭雄,时刻盘算着西境,几近搏杀,几经失败,宁可等到对手被岁月消亡,也要重回西境。
......
如今他们老去,岁月带走了他们的倔强,时光磨平了他们的棱角,病痛折磨了他们的身体,但那颗不屈的心却依然为西境跳动,老去的老虎也永远要站在山顶朝着他曾经统治的地域咆哮。
所以,曲斌是装出来的老,我说道:“我爷爷走了,鬼门被我解散了,从此,世上再无鬼门,但西境的古墓却不见得要被人觊觎,我没有我爷爷的本事,也没有想做鬼王的野心,但我是西境人,属于西境的东西,绝不能让外人染指,它们应该属于我们老去,死了,再以后以后的西境人。”
曲斌明显浑身轻轻地一颤,咳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的牙齿轻轻地咬了咬,他抬起头,看着我的双眼,说道:“你真的想学,就让他们出去吧。”
我看了看门口的万金油和海子,万金油听完这句话却是朝前走了一步,海子却是竖起耳朵朝着别墅的楼上听去,两人都觉得可能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我笑了笑,说道:“好!请给我几分钟安排一下。”
我站起身,将两人带到了门口,万金油低低地说道:“这老家伙太古怪了,别不是欲擒故纵。我建议你别进去了。我觉得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从这家伙嘴里肯定撬不出什么,一副老人精的嘴脸。”
“我担心楼上有埋伏,珉儿,江湖险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儿,被我们困在屋里的人要和你爷爷单独谈,你爷爷没答应,说那人的品性不是单独谈的人,那人又叫一个鬼门说得上话的人进去谈,你爷爷答应了,结果,那人与我们鬼门的人同归于尽。”海子说道,“我可以带人进来,我们搜一遍,大不了撕破脸。”
我拒绝了,说道:“不!他如果想害我们,我们进不了屋,你没注意到我们进屋的时候头顶上有什么吗?”
海子摇了摇头,他根本没进去,所以看不到,万金油一点儿都没想起来,我说道:“之前我交给海子哥的那个棍儿状的机关,在他客厅的门口的顶子上有一枚。还有在书柜旁边的花盆土里也插了一枚,他喝水的椅子上还有一枚,这是我发现的,没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