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变得孤立无援的我再次坠入了绝望的深渊,而这一回,我终于崩溃了。据说,崩溃的人无法运用理智进行思考,或说,他们早已失去了理智,反正在于我确实如此。那时的我全凭本能与习惯应付日常生活,机械且刻板,至于那些超出它们能力范围所能处理的事情,则会被干脆地略过,譬如期末考试。虽然我至今依然无法回忆起那几场考试的过程,然而,我却始终对那时的我所造成的荒唐结果耿耿于怀。我连做梦也不敢想,除了选择题外,所有卷子上的题目我一概没有作答,包括作文……诚然,作为一个资质平庸的人,我注定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学生,因此,我的最好选择也不过是努力成为一个老实的学生。记忆所及,在我漫长的求学生涯里,我一直循规蹈矩,从未为老师添过麻烦,至少,从未主动惹过麻烦。由此可见,除了推诿于丧失理智外,着实没有其他理由去解释这样离经叛道的行径。而更令我汗颜的是,那时的我竟还胆敢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面对班主任的责备,甚至对他严厉的批评充耳不闻。当然,我必须声明,这绝非我的本意,毕竟,那时的我终日处于呆滞、恍惚的状态,既无法理解旁人的话,也无法感知到旁人的情绪。无论如何,我必须承认,自己确实错了。时隔多日,每当想起班主任痛心离去的背影,我仍旧会觉得十分愧疚。
那段时间的生活如同镜花水月般虚幻,就像从我的人生中被彻底剥离掉了,除了一堆烂摊子外什么也没留下。所幸,上天没有弃我于不顾,终于,我回复了清醒。不仅如此,我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对已经开始放暑假这件事懵然不知的我,如常背着书包上学。在看见校门紧闭后,我本该原路折返,可奇怪的是,我却浑浑噩噩地坐上了别的公交车去往别的地方。直到我的双脚向我发出冰冷的讯号,我才愕然发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往水的深处走去。那一刻,我深信,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极限,再也无法继续往下走了……我想要放弃,彻底地放弃……但下一刻,我又当即否定自己刚才危险的想法。固然,这世上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和事,可是,这并不妨碍我苟活下去,毕竟,一如大多数人一样,我畏惧死亡。此外,只需朝周围看上一眼,我便能肯定自己方才的意图绝非轻生。我认出了这条河,他家就在河的对岸。意识不清的我为了能尽快见到他,居然做出了涉水渡河的愚蠢行径——事实便是如此地可悲可笑……我一脸尴尬地退回到岸上,顾不上旁人的目光与闲言碎语,厚着脸皮脱下湿透的鞋袜,让我的双脚从又黏又冷的难受感中解脱出来。那时正值阳光明媚,清风徐徐,倒也不愁我的鞋袜晾不干。我屈膝坐在草地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平心而论,我到底该不该恨他?其实答案再简单不过,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恨他。无疑,他辜负了我的信任,可那份信任是我妄加于他的,需知道,他从未向我索求过信任,也从未允许过我将信任寄托在他身上。既然连恨的理由都不存在,那么便谈不上应不应该了。道理谁都懂,但我总觉得不甘。若非要深究,大概是因为,我想要以受害者的身份去谴责他的无情,埋怨上天的不公,然后放任再可怜不过的自己肆无忌惮地大哭大闹,以此博取众人的同情,仿佛唯有这样我才会感到痛快些、好受些。恨一个人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很快我就累了。我想都不想一头倒在干爽的草坪上,但觉后背凉飕飕的。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我不由自主流下了眼泪。经过阳光的烘照,草地渐渐变得温暖起来,隐隐散发着让人极其舒适的气息。不一会儿,我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噩梦中惊醒,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时,我发现,一群小学生模样的小孩早已在我附近玩得不亦乐乎。
“你不跟我玩,我也不跟你玩!”突然,其中的一个小孩大喊大叫地从我身旁跑过,看来是受了什么委屈。
目送着那个小孩远去,我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是啊,凭什么只许他们将我拒之门外?难道我就没有权利把他们赶出我的世界吗?试问还有什么比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更令人安心的呢?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舒坦了许多。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对我来说他们已然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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