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公主的。”九公主出声,全场安静下来,她缓步走过来,接过杜鹃怀中的小狗,“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怕这么只一丁点儿大的小玉白犬。真是丢人!”
“什么破玉白犬,我看它就是一只哈巴狗!”蓝灵儿躲在皇上身后,觉得这样才安全。
“你是不是又皮痒了你?有本事,你下来,别总拿我皇兄当后盾。”
九公主发现她这个弱点儿,更不示弱了。
不是后盾好吗?挡箭牌才是正解!“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吗?皇上……皇上正需要我的保护。”
两人如同两个小孩子吵架,皇上示意楚夫人先行退下。
楚莫寒始终一语不发,连杜鹃回来经过身边都没有发觉,无意中动了动藏青色的云纹长靴,却没想到却绊倒了一人。
他本能的去扶,一道并不那么璀璨的美目,映入他的眸底。如果说,他前一刻,还有任何说服怀疑的理由,那么这一刻,解了他所有参不透的疑团……
哪里是什么叔侄?分明是父女。心中虽是震撼,但却面上不显。他寻找蓝添的身影,见蓝添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紧张的握着拳。
“皇上,”九公主和蓝灵儿吵得正凶,也不知是谁提了个建议,不仅吓了蓝添一跳,同时也把楚莫寒吓得不轻。
众人循声望去,是太妃娘娘。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九公主。
“蓝大人睿智有成,九公主伶俐可爱,像极了一对欢喜冤家,不如……”
“太妃娘娘。”任谁都能听出太妃娘娘要说什么,蓝灵儿赶紧打断。“臣和公主可没资格做朋友,臣有个富可敌国的义兄,仰慕了九公主已久,不如臣……”
“今日不说这个。”皇上觉得,太妃娘娘引火,居然引到了他的身上,忙在能制止时就制止了。
“九儿,你还不快退下。”
九公主见皇兄沉了脸,抱着狗狗,撅嘴回了原位。
蓝灵儿却怎么也不离皇上左右了。挤得皇上身边的李贵妃都快没地儿呆了。要不是看在她曾帮过自己的份上,早就瞪她了。
蓝灵儿怎么会觉不出李贵妃的不满,忙给皇上和她倒酒。倒酒之余,借机扫向台下,却找遍了男红绿女间,都没有发现上官幻儿的身影。
上官幻儿的失宠,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可她要怎么帮上官幻儿重拾宠爱呢?
“想什么呢?倒酒。”皇上的催促,让她不敢再跑神,只是时不时的会望一眼,仇视着她的九公主的狗一眼。
好不容易曲终人散,蓝灵儿回了自己的住所。
楚莫寒暗中派人,连相府都找了,都没有找到蓝灵儿。却也不拆穿杜鹃假扮的事实。
在他看来,到了后天该换腿上药的时候,真正的蓝灵儿,自然会回来换药。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无论是本色出演,还是女扮男装,都怕自己身上落下一点儿伤疤,极度爱美。他只要把控好凝脂露就好了。
楚莫寒兴奋的睡不着,起来看书,又看不下去。从未有过的喜悦,将心填得满满的。曾经无数次纠结于对女扮男装的她的情感,如今,像有幸得以甘露的旱林。
一人在屋中踱步,直到夜深,才展纸描画起她的人像来。
自己本以为,除了上官幻儿,再也爱不上其它的女子,可如今,却发现更害怕失去这一个。他甚至开始担忧起,她找到那个美僧。
他对着画像,情绪低落,低落她为何不想嫁给自己,而放出那样的传言?低落她为何嫁了自己,却完全看不上自己?低落她宁可选个不通七情六欲的和尚,也不踏实留下来当她的将军夫人?
次日,楚莫寒再次遇到蓝添时,当着不少人的面,竟主动称了一声:“岳父。”
蓝添爱搭不理的“嗯。”了一声,当是在人前给他些面子。
倒不是楚莫寒想低头,而是要想让蓝灵儿打掉了找美僧的念头,他就必须让她爱上自己。而和蓝添的关系,是否能够融洽,是最为关键的开始。起码要表面融洽。
朝堂之上,大多时,即使蓝添说得不对,楚莫寒不是不语,就是婉言论之。
但蓝添可没有要和好的意思,一副老丈人的高姿态拿捏得死死的。
而这日,朝廷之上,两人又有分歧。
“楚大人,你的意思是,其它官员为官一方,苛捐杂税,从中获益赈灾,无罪。而陆至远为赈灾,倾尽了所有,反而有罪该杀?”
楚莫寒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
“不错。其它涉及官员,虽也有过,但却立大功。而陆至远则不同,百姓流离失所,冻饿而死惨重。如若不杀陆至远,难以平民愤。也许,陆州之乱,将再次揭竿而起,令生灵涂炭,悔之晚矣。”
“但是,这样处理,会让清官们寒心。”蓝添不肯让步。
楚莫寒冷漠道:“蓝相,国家大事,当有取舍。如此做,正好也让所有清官们都懂得,不是为官清廉就是好官,为官者,必须要有谋略之道。所以,当务之急,陆至远必须得杀,而且要快。但杀的并不是他私吞赈灾款之罪,而是杀他的蠢,杀他的无能,以儆效尤。”
“楚大人,你身兼双职,又多次争战沙场,满心都是杀戮,何曾想过……”
“你们争半天有什么用?皇上还在这儿呢?”
皇上只是听着,旁人不敢插嘴,蓝灵儿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