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
内室突然传来苏容音的哭声,柳平夏心下暗想——祖母怕是去了。
就见柳明贤匆匆的冲进来,趴在床头去抓祖母那双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他心底的哀恸一圈一圈的往上涌,终究是潸然泪下。
柳明贤如何柳平夏根本不关心,毕竟,柳氏祖母落个这样的下场,也全因他不孝。
她心疼的,是苏容音。
她给小婉和春儿递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上前将苏容音带出去,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柳平夏和柳明贤二人。
有些话,她本不该说,也懒得说,可柳氏祖母死得当真不值,就算不为她自己,也要为了柳成轩好好的同柳明贤说道说道。
“爹,眼下祖母死了,有些话,我本不该说。”
柳明贤眸光微动,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柳平夏索性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双手摊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面无表情道,“祖母不能善终,表面上,好像是詹氏与柳扶风的错,可其实,是你的错。”
“我不需要你来指责,你给我出去!”
柳平夏毫无畏惧的看向他,“爹,眼下在祖母的遗体面前,你都要同我吵吗?”
柳明贤眸光微颤,瘫坐在地上。
“是,有些话,不该我来说,我哥才是柳家长子,该由他来说才是。但,眼下哥在参加科举,府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若是不站出来说上几句,祖母怕是要死不瞑目。”
“平夏,你......”
“爹是觉得我这些话扎了您的心窝子是吧?”她抬了抬眉,语气里满是嘲讽,“原来爹也是有心的人。可惜了,爹这份心来的太迟了,祖母已然体会不到。”
柳明贤痛苦的闭上眼睛。
柳平夏索性站起来说,“好多话,我就算不说,爹你也是明白的,可这人吧,就是贱毛病,摆在明面上的道理,没人说,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据我所知,爹本应该日日给祖母请安,可祖母消失了数日爹都不清楚,怕是疏忽了请安一事。我方才说了,这件事表面上好像是詹茗眉和柳扶风的错,实则呢?暗中纵容他们的人,是你。”
“爹啊!”她蹲下来,与他平视,但他却连睁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道,“爹,祖母的死,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瞧见柳明贤紧闭的双眸间有泪滑落,忽而笑了,随即起身,看了床上的柳氏祖母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柳平夏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她自然没忘了柳扶风,她不去管她,是心里清楚,柳明贤不会轻易放过她。
来到柳府门口,她上了马车,又专门将苏容音叫上马车,与她同乘马车回到侯爷府。
苏容音还在哭。
柳平夏是硬心肠的,却没有阻止她。
她掀开马车帘看向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此时这些脸上挂满了愉悦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很快这条街上就会有一户大户人家办丧事,到时候这些笑着的人,怕是会避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