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时兴起的妆容?京城之中鲜少有人这样装扮吧?不过,虽然与众不同,却衬得你不似凡人。”
“侯爷说错了,我是凡人,凡人才会有七情六欲,才会心里牵挂着心上人,才会心心念念想知道自己的夫君上哪儿去了。”
萧景律笑了,笑容之间又夹杂着甜蜜的意味,他反手牵住她的手,拉着她朝前面的青石板小道走去,“我还能去哪儿?不过是父皇召见,本来可以晚些去的,但是我见你与顾怀安相聊甚欢,不想打搅,便早了一个时辰去。”
原来是这样。
她望向他,“我刚才听你跟如尘提及魏明洵,怎么?他今日向你发难了?”
“他是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从前并不在皇上面前主动挑衅,倒是近些日子,皇上时常召见,他怕是以为皇上有意将皇位传给我,故而多加防备,时常隐忍,今日便是忍不住了,有意刁难,便在皇上面前出了丑。”
“皇上也真是的,何必这样宠你,他难道不知,这样会让你在朝中树敌么?若是聪明的皇上,就该隐晦些,更改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宠爱,他仗着自己是皇上,不顾及那么多,便是要在无形中害了你的。”
萧景律语气稍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如何没有?自古皇位之争有多惨烈,现下你还没体会到么?或许在你眼里的一件小事,放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大事!眼下皇上这样宠溺,旁人虽不知你是货真价实的皇子,却还是会争风吃醋,眼下就算我不去查后宫是个什么情形,也能料到,宫里各位皇子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容你。”她叹了一口气,“我说这番话,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也没有涨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想法,我只希望皇上不要这般宠爱你,他越是对你冷冷淡淡的,才越是能保你周全,不然,将来的某一天,侯爷府四面楚歌,那便是灾难到来的时候。”
她这番真知灼见令他吃惊,这些深沉的道理,是他从前未曾想过的。他总想着,韬光养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却忘记了欲加之罪何患无穷。
“平夏!”他郑重道,“你说的太对了!从今日,父皇若再宣我进宫,我便称病在床,眼下是韬光养晦,保存实力的时候,不适宜过分显露锋芒。”
柳平夏心底真真的松了一口气,“你将我的话给听进去了,真好。”
萧景律攥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我的夫人果真巾帼不让须眉,聪明才智绝不输我之下,为夫佩服!”
第二日,皇上又召见萧景律进宫,他便称病在床,拒绝了进宫一事。这事本不大,奈何萧景律连着七日称病在床,朝堂之上关注他者甚多,故而便传出了萧景律旧疾复发,卧床不起的谣言。
奈何无论府外如何谣言四起,萧景律都充耳不闻,整日在府中与柳平夏赏景喝酒顺便锻造兵器。
他一直都知道柳平夏会锻造兵器,可是这几日日日陪在她身边,才知道她这样本事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凡是她设计出的兵器,出了兵器本身有专攻的功能之外,外观还极其精致,易懈怠,易藏在身上。
萧景律整日因柳平夏乐不思蜀,若是顾怀安没有三番五次的往侯爷府来的话,他会更开心。
关键是,只要顾怀安一来,柳平夏就将自己锻造好的兵器送给他,前前后后她也没做出几件,竟然尽数落到了顾怀安的手中。萧景律气不过,趁着柳平夏不注意的时候,拦下顾怀安,又哄骗了几件回来,这才解气。
他在府里这样潇洒,自然也没忘记让如尘时刻盯着皇宫,眼下,皇宫里很是不平静。自从他抽身,避开众人的视线之后,后宫的皇子们在前朝大臣的拥护之下,争斗愈见明显。
如尘从外面匆匆而来,在他耳边道,“侯爷,皇上身边的大公公来了。”
“他来干什么?”
如尘道,“请您进宫。”
萧景律看向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