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夏眸光微顿,道,“容音这番话有理。”当即,她吩咐下人去将郎中请来给崔娘瞧伤,又冷声加了句,“不必将她医好,不死就成了。”她说完,在苏容音的搀扶下离开。
即便是离开了地牢,柳平夏的内心亦是有一股子愤恨之意久久未散。魏明洵这样歹毒,她本该好好惩治他一番,奈何她临盆在即,无暇抽身。她便是在心中暗暗地发了誓的,待她生产过后,一定让魏明洵不得好死。
第二日正午,柳平夏腹痛难忍,苏容音见此,忙去请郎中过来,郎中过来一瞧,知道柳平夏这是要生了,立刻让苏容音将柳平夏扶到卧房里躺下,他则叫来稳婆们,让稳婆们前去柳平夏的房间里为其接生。
柳平夏躺在床上,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可她生性倔强,不愿意像旁人那般大喊大叫,便堪堪的忍着。不消片刻,她的额头上已布满汗水,汗水又顺着脸颊滑落,很快将额前和脑后的头发染湿,简直如同洗过一般。
苏容音瞧着她这般痛苦,忙去将住在隔壁院子的方语菡请过来,她们姐妹情深,有方语菡在,她或许会舒心些。
方语菡这边并不知道柳平夏要生了,正在院子里浇花儿,还是平儿同她禀报说是苏管家急急忙忙来了,她才意识到,兴许是柳姐姐要生了。
她忙将手中的浇水壶放下,带着平儿匆匆的朝着院门口走去,刚好同苏容音碰到一处。她们的眼神一汇聚,便都心知肚明了,省了说话的力气,一个劲儿的往琉璃阁跑。
方语菡忍不住问,“现下姐姐情况如何?”
“回方小姐的话,夫人疼的简直要忍受不住了,那模样看着真让人揪心,好在稳婆都已经进去了,丫鬟们也都备好了生产用的东西,但是......我方才出来的时候,见丫鬟从里面端了一盆血水出来,看着着实让人心惊。方小姐,都说女子生产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从前我体会不到,现在是真明白了。您快快去吧,夫人见了您,兴许好受些。”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柳平夏的房门口,正巧又一个丫鬟端着一盆血水从房里走出来,惊吓的方语菡忙用手帕捂住心口的位置,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平儿也要跟着去,苏容音将她拦下来,“屋子里都是稳婆,我们若是再进去,太显拥挤,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平儿犹豫间点了点头,“是,是。”
房内,有经事少的丫鬟在哭,好在稳婆们都是老手,将被吓到的丫鬟撵了出去。隔着珠帘,方语菡便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柳平夏,她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不管待会儿见到了什么,都不准哭。
主意拿定,她掀开珠帘走了进去,来到柳平夏的床边,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柳姐姐,我是语菡,我来了,我来陪你了。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可是你忍一忍,忍不住大叫出来也行。”
“是啊是啊!”稳婆道,“侯爷夫人,孩子的头已经冒出来了,您得继续用力,把孩子给生出来,您老是忍着不叫,也不是办法,您大叫几声,放松放松,说不定孩子就出来了!”
柳平夏的双眼已经被汗水打湿,她方才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忍耐,此时若想大叫,反而没了力气。迷蒙之间,她看向方语菡,“我这辈子都没想到,生产是这样痛苦的事情,此时此刻,我真希望阿律在!他若是在,我定然有更多的勇气,可是现在......我真的没力气了。”
“不行啊柳姐姐!你若是不用力,孩子怎么办?你不想看到自己腹中怀胎十月的孩子么?这可是你跟侯爷的孩子!侯爷远在边关,是没法子回来,但是你有了你们的骨肉,他就是你们之间的联系,你的念想。柳姐姐,算我求求你了,你再用用力,用用力,好不好?”